7. 再遇（2 / 2）

“何不去子骏家里问问？”

稚游没有作声，他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只怕出现让人难堪的局面。

“回去吧。”

马车开过，只留下碌碌的车轮声。长安城中，拱出一轮明月。

城楼灯火通明，几支护卫队从东南西北不同的方向把守着城门。蟋蟀发出叽叽的叫声，却也给这紧张的气氛中添上一点夜色的旖旎。

但汀蓝和蔓湖不是这么想的，虽然心中隐隐约约各自有着一个身影的出现，却无暇顾及月色。

“我们还是往两个方向跑吧，不然目标太大。”汀蓝果断地说，“一天之后，在城外的火神庙处碰头。”

“如若不来，又将如何？”蔓湖紧张地说，但瞬即就感到这么说不太妥，然而也有问的必要。

“那就再等三天，三天后如不来，事恐有变。先救冯太后，之后速速回到山上，让师父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汀蓝掏出那块帛，随即叹道，“早知道应让其写两块，好做不时之需，现在看来还是少考虑了一个环节。”

“谁拿着？都可以。”蔓湖捏紧手中的剑，她从来都没有做过如此重大的任务，还是有些担心自己并不能够胜任，但替天行道的气节却又让自己不要未战先退。

“你拿着吧。”汀蓝看着对方，“适才用剑指着那位公子足见你在关键时刻能堪大用。在刻不容发之际，能够抓住其命门所在。”她把馒头拿了几个出来，递过密帛，随即在肩膀略一拍，往城门的一侧跑去。

蔓湖接过馒头，此刻已然感到自己需挑起重担来。本来，以其往日的做派，定会发出声响，以吸引侍卫队的注意。但一则任务还没有开始，不能有所闪失；二则之前稚游那若有若无的委屈神情让其心里颇为难过，提不起精神来。

但还是以大事为主，她往另一侧走去。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侍卫发现一个蓝衣女子的身影，点着火把往这边紧追不舍。

汀蓝在此刻，心里有些宽慰，想到可以引来众人，蔓湖那边就安全些。但随即想到恐怕侍卫不止两三队，又担心起来。她在夜色之中只管飞速前往，没有回头，却不料肩膀上中了一箭。是谁，在暗中放冷箭。

此刻，离城门近在咫尺，却好像远离万水千山。汀蓝挣扎着跑到一个院子的角落，面前有一堆柴火，本来想踩着过去，看着墙根很高，自己此刻却提不起气，翻不过去，又急又气，竟然晕倒过去。

她先是闻到烧糊的柴火味，不知是谁在熏烟，接着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好像有蔓延不断的夜路，又是在走夜路，这是汀蓝生平最为痛恨的梦中情境之一。夜色已深，本应回到来路，住在温暖的房中，喝点茶，或是汤汤水水，之后准备歇息，却要在荒郊野外夜行。

但此时不止她一人，还有一个男子，略为稳沉，也和她同行。

“我们没有车马，也不知方向。”她在心里想到，却知道自己断不可指教对方。虽然在山上住了这些年，对于人情世故也是略知一些。男人，是最不喜被女人来指点应往何处去。再者，她自己在这缥缈的梦中，也全然不知东西南北。

只得硬着头皮，跟着那男子往前走去。但却行道难，越走越远，随即，就算不辨方向，也知道自己走错了道，眼见得南辕北辙。饥肠辘辘，加上夜路让人心里不踏实，正待和对方说，却看到那人的表情越发冷淡起来。夜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却不见半点灯火。

“不，不要走夜路。”她终于惊醒，

“谁让你走夜路了？”一个声音冷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