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目成心许(2 / 2)

汀蓝匆匆地跑过来,蔓湖早已等待多时。她本以为自己要稍微晚些,只因碰到子骏,却未想到树下空空。等了片刻,才看到汀蓝急匆匆的身影。

“何事?”她不解地问道。

“别提了,一言难尽。”以汀蓝的稳妥,她不大会在此时说个子丑寅卯,特别是在细如发的感情中,徒让人笑而已。

八字还没一撇,从何说起。

蔓湖有些疑惑,她本来很想把刚才这不平事说给汀蓝听,但一想到接下来还是要事为先,又想到对方可能是压力徒增,还是先暂且放一旁。

她们简单商量几句,就跃进宫门,往里跑去。桂宫是如此之大,在捉到一个宫人询问之后,才知道傅太后的居处。

然则傅太后以前做婕妤时就颇会笼络人心,那宫人本待稍后大声呼喊,却未想到被点了穴道,一个时辰之内不得出声。但其在宫内浸染多年,也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不想被看作是从这里泄露出去,再说傅太后的住处本来就不是秘密,换一个人来问,也是如此这般,只得不做声。

傅太后的宫中灯火通明。夜明珠发出诱人的光,照亮整个大厅。铜盘里放着佛手柑和各式瓜果,清香缭绕。

她正躺在榻上,心平气和地和娘家来人说着话。本来不喜和堂弟稚游说话,对方读书人意气极深,动不动就好说教。但无奈对方是傅家最为重视的子弟,她不得不耐着性子听着,好在堂妹傅珞年纪虽轻,却颇为圆滑,一言一行,让她赏识不已。

傅家不仅需要满腹经纶的读书郎,还需要出众而标致的美人。她在心里暗自想到。作为太后,之前是婕妤,能够手到擒来的都已然成熟于胸。在之前的十年里,哪怕是如雷贯耳的四大美人之一,都无法撼动她的婕妤之位,几乎埋没在未央宫中,也是诸人会做人,手法圆润所至。已经说不清是王家还是傅家的手腕,画师没有一个美人可以拔出同侪,只得以不遇作为最终的结局。

她昏昏欲睡,现在自家人面前,的确可以放松很多。谁想到现在得以成为太皇太后呢?自己做了这些事,全部都是为着傅家,可笑稚游屡次和大臣上书,对其“太皇太后”头衔颇有微词,以为有所僭越。真是书呆子一个,如果不是看在傅家众叔父的面上,她几乎就要翻脸。这些年来,从未像容忍稚游般容忍过谁。

“稚游。”她终于忍不住说,“节俭是很好的,你喜欢,吝,节省精力,也是很好的。但每个人都不同,美食当前,珠宝在侧,能说不好吗?”她没有说出来的是,本来定给对方的大司马一职,也在考量中。后院起火,终是不美。

“‘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稚游最近书看得多了些,他倒是很想把这些话说给傅太后听。但片刻之内,他看到窗外一个身影掠过。

却是如此之熟悉。是她?

稚游心中既惊且虑,他背不出来,只得看着。

傅珞极其游刃有余地给他倒了杯热茶,又对傅太后说,“太后,您别考他了。堂兄最近每天都闭门不出,整天看书。”其言下之意是稚游心思单纯,让太后不必对其言词过于计较。

果然,太后心里舒坦很多,本来,傅家的子弟,她自己不知道吗?只是看书也未免太过迂些,和外人上书,更为人所用。她笑着示意,一个宫人拿出托盘,里边装着几十锭沉甸甸的金子。

“这是?”稚游不明所以,他的心思都在窗边的那双清澈的眼中,只是不敢多看。

“拿去。”傅太后温和地说,“平日里不能光读书,也要结交大人们。”她喝了口热茶。

窗外身影闪过,两人跃了进来,只见一个青衣,一个绿衣,以极快的速度,已然制住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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