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清北新生与中二病（2 / 2）
“嗯…那就吃开封菜吧，也不算贵，难得来趟市区我也不想吃太朴素。”七花身上的裙子看起来并不便宜，人也清爽干净，并不像是缺钱的样子。同时也不像是专门到处蹭饭吃的人，毕竟不会有人立这种奇怪的人设来骗吃骗喝吧。大概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易北心想，既然这样，请太贵的东西反而会让人更过意不去，这个折中的选择是最合适的。
“开封菜，是什么？听起来很贵的样子。”七花疑惑发问。
“呃…”易北忘了这会儿这个叫法还没普及。
“…好无聊。”夏芃一个人坐在宿舍里轻轻自语。一小时前，名叫孟霜语的学姐在路上介绍了很多要注意的事，然后领他们到了宿舍楼后就离开了。清北大学新园区的宿舍都是单人寝，墙上是新帖的墙纸，书桌、窗帘等家具也都是新的，应该是临时完成的。整个宿舍也都刚打扫过，特别整洁，所以夏芃父母帮忙简单收拾了下行李后就回家了。夏芃呆呆地望着阳台，突然感觉到了寂寞，从小到大她都是通校生，即便高中也都没有住宿过，这还是她第一次离开父母。单人寝当然好，省去了她没有经验不知道怎么和室友相处的烦恼，但想到现在都没人可以说说话，而且自己可能这辈子也没有正常住寝室的机会了，夏芃觉得有一点可惜。被这样低落的情绪笼罩着，夏芃觉得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她无意义地循环着点亮手机，熄灭手机的动作，又时而盯着窗外的白云、宿舍楼、树叶发呆。顺手点开和易北的聊天窗，最底下依然是她发出的小太阳表情，“都十点半了，还没起，太懒了。”夏芃小声嘟囔。秉持着不声张的原则，夏芃还没有把自己被清北录取的事告诉她的好闺蜜，所以此刻唯一知道她目前状况的除了家人只有易北，然而这个唯一的倾诉对象还在睡梦中，派不上用场。
当事人易小北确实还在呼呼大睡，然而他的身体正由易北全权操控着，和可爱女生逛着街。
“诶，好有趣。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叫法。”七花一边观察着四周的店铺，一边说道。因为离午饭点还早，他们只能在商场随便逛逛。两个陌生男女唐突开始逛街，是一件奇怪又尴尬的事。但此刻来自未来，经历过那么多事，甚至都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还正常活着的易北注意力都集中在思索下一步该从哪里入手，完全没有感受尴尬的闲心。至于七花，似乎本身就不能用看待正常女生的观点去审视她。
七花走在前面，随意地逛着礼品店，时不时被一些可爱的小物件吸引。易北走在她后面，偶尔对她拿起的东西作出一些不经大脑思考的盲目肯定。两个人相处得倒还算融洽，像是关系不错的朋友。半小时的时间也并不漫长，很快他们就走进了餐厅里。
七花说自己并不挑食，而且作为被请的对象，也没好意思提什么意见。易北就自由发挥，在前台点好了餐。
“4514号，4514号取餐！”听到自己的号码，易北示意正准备帮忙的七花不必起身，独自前去取餐。“呼，还挺沉。”不一会儿，易北把堆满了东西的餐盘放在了桌上。
“这…是不是有点太多了？”看着面前堆成小山一样的汉堡，炸鸡，薯条，七花被震撼到了。光是汉堡就有四个，再加上各种炸鸡小食，这些量四个人吃也够呛。
“没事，你随便吃，能吃多少吃多少，我饭量大，剩下的我来解决。”易北显得自信满满。“你先吃，我去下卫生间。”易北在卫生间里闭上眼放空自己，把沉睡中的易小北唤醒。和睡觉一样，如果其中一人在吃饭时候和身体切断了联系，他醒来后依然会因为长久没有进食而产生莫名的空虚感，为了避免吃撑肚子，易北他们会尽量确保两个人在吃饭时候都清醒着。至于特意来卫生间进行“请神”活动，一方面是为了不显得可疑，另一方面是为了照顾易小北的起床体验。
“早上好，哇这里怎么这么吵。这是在餐厅？已经中午了？”等易小北真正清醒，易北已经回到了位置上。
“哇，一大早起来吃这么油么。这个数量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哇，这谁啊？这是那个七发发？居然是个萌妹子？她穿得好奇怪啊，这是那个什么…Cosplay？。不会她要吃那么多吧，她的超能力是暴食吗？”
易小北刚醒来就接受了不小的冲击，一连问了好多问题。
“我实在无力解释，你负责动手吃吧，我把刚才的所有事都回忆一遍给你看。”易小北一边吃着汉堡，一边在脑内看起了回忆短片。
“这个七花，妄想症很严重啊。”易小北一时间不知道从何吐槽起，“有没有一种可能，那次事故带来的是妄想症，有人妄想脑子里有另一个自己，有人妄想考上了清北，还有人妄想自己获得了超能力。所以七花、夏芃还有我，都是受害者。”
“呵，你这个猜想挺有趣，我还觉得这个世界可能都是我脑内幻想的。现实的我被陨石砸到了大脑，正躺在病床上当植物人。”易北回答。
“那我可以保证，我拥有独立的人格，从小生活在这，不是你的妄想。”
“我怎么知道你的不是我的妄想的保证不是我妄想出来的呢？就像你不能保证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自己的妄想这件事是不是就是你妄想出来的。”
“打住打住！已经可以了。”易小北被易北的绕口令整晕了。
易北忽略了一件事，他在内心世界和易小北火热地进行着讨论，而现实中是他和七花两个人一言不发地啃着汉堡。虽然七花内心强大，但还是觉得此刻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她不知道眼前的精神分裂患者沉迷于脑内相声完全没觉得无聊，所以认为必须说点什么来打破这种沉默，活跃一下气氛。
七花俯身凑近易北，左手半托着左边的脸颊，做出了要说悄悄话的手势，然后用气音向易北提问：“你有什么超能力吗？”
可爱女生穿着可爱的小裙子，靠近你说着悄悄话。正常来说，易北早就被这一套组合技直接击沉了，然而这话语是从中二少女嘴里说出的奇怪问题，他瞬间就失去了那种欲望。至于易小北，这会儿的他还不是个宅男，再加上有着夏芃buff，对这个场景本身就没什么感觉。
“有，我可以分心控制。”易北想了想还是决定继续守护七花的梦想。
“分心控制，这个能力有什么用吗？”七花有点不解。
“来，易小北，到我们表演的时候了。”易北一边在内心朝易小北喊着，一边从包里摸索出了两支水笔。然后他拿起旁边的餐巾纸摊开：“看，我可以一边用右手画圆，一边用左手画方形。”如他所说，餐巾纸上多了两个工整的图形。
看到七花逐渐迷惑的表情，易北想了想拿出手机，他左手在手机键盘上打着字，右手在餐巾纸上随便列了个四位数乘法开始计算：“看，我还可以一边打字聊天发微博，一边解数学题。”
“啊，确实…挺实用的，好厉害！”七花用“哇这是什么听起来好没用但还是表现得惊讶一点吧”的语气演绎了这句台词。
“我知道了，你是负责组织后勤的那种人吧，幕后英雄也很棒！”
“嗯……差不多吧。”明明是我为了守护她的中二病才这么说的，怎么反过来变她安慰我了？易北心想。
“你平常会看动漫么？”看出了七花想找话题的意愿，也为了岔开自己无用的“超能力”的话题，易北问了个对方绝对感兴趣的话题。
果然，说起动漫相关的话题，七花瞬间就来劲了。虽然是易北为了避免尴尬才抛出的问题，但聊着聊着，他也乐在其中了。易北也很久没和人讨论过这些话题了，心头也涌上几年前和朋友们开心聊天的画面。不过他基本都让七花挑起话头，以免从自己嘴里蹦出一些来自未来的动漫。
在他们聊天的过程中，易北始终实践着自己“分心控制”的超能力：一方面易北为了不让七花尴尬，和她始终维持着话题，另一方面他的手一直按个不停，是易小北在回复夏芃的消息。
易城尽是北：起了起了，早！
夏芃：还早呢？这都大中午十一点半了，你是猪吗？
后面跟着一个猪头的表情。
夏芃：还是说，某人其实正在约会，没空回复？
易城尽是北：没有没有，怎么可能…我昨天打游戏通宵了，所以一觉睡到现在…
易小北瞄了眼对面的七花，冷汗流了下来。不对啊？我说的是实话啊，我确实一直在睡觉来着。他易北见女网友，和我易小北有什么关系？虽然这么想着，但易小北还是莫名有种心虚的感觉。自己说的确实是实话，但好像又确实在撒谎，自己明明没干亏心事，但又像是做坏事被抓了现行。
易城尽是北：怎么样，学校还好吗？
夏芃：还可以啦。带我的学姐很热情，人又漂亮，性格又很好，各方面都很完美！宿舍还是单人寝。就是有点无聊…
易城尽是北：单人寝？那很舒服啊！羡慕了。午饭吃了么？
夏芃：吃过了，学校提前通知过中午食堂暂时不供应午餐，吃的是从家里带来的面包和牛奶。
……
不论是线上的易小北和夏芃，还是线下的易北和七花，两组人就这样聊了很久。夏芃起太早，这时候困意上来了，打算补个午觉，结束了聊天。易北和七花也算聊得尽兴了，这次“见网友”虽然没有收获，但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达成了和谐。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都各回各家吧？”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易北提出了散场请求。
“嗯。不过，还剩了这么多……”七花看着桌上依然堆积如山的食物，有点傻眼，对面的易北吃之前豪言壮语夸下海口，结果实际吃得还没自己多。
“你不介意的话，都打包带走吧。我爸妈都觉得微波炉没什么用，一直没买，我带回去也不好处理。你家有微波炉么？”
“有。”
易北起身：“那就好，我帮你去要个大袋子。”
“啊，好。”看着易北离开桌子的背影，七花意识到了他故意点这么多的缘由，微微低下了头，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所以你点这么多，是为了给她么？可以啊，很细心，换我肯定想不到。”易小北发自内心夸赞易北。
“人嘛，年纪大了，还是得有点进步的。”
打包的时候，七花问道：“你不好奇我连饭都吃不上的缘由吗？”
“好奇…要说没有是不可能的，但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容易的地方，倒也不用什么都追问。”易北动作不停，“实在有困难的话，可以再找我。”
“困难？没事，我现在有天云剑，什么困难都难不倒我。”七花挺起胸膛，让自己显得自信可靠。
“倒也不是说这种困难……”
“我觉得我没感觉错，你确实很成熟。”在门前告别的时候，七花笑着说，“哦！这难道是得到组织锻炼的结果吗，太可靠了。”
“见过一些小场面而已，夸张了。”易北朝七花挥了挥手，“走喽，拜拜。”
“再见啦。”七花目送着易北走远，然后拎着袋子迈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