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死角外的行动(1 / 2)

22:55。按照计划,谭天、谭夜和裴昕燃来到103房间门前。

走廊内没开灯,只有月光温柔地抚着每个人的视线。

“那就……按我刚才说的做。”谭天的话里依旧掺杂着些许犹豫,他掏出口袋里那把红色军刀,在谭夜和裴昕燃的眼前晃了几下。尖刃泛着银光,在红色与暗夜的衬托之下显得有些浑浊暗淡。

“谁啊?”门内的陈轩泽似乎是听到了经过木板扩响的脚步声,隔着门问道。

余光里瞥见谭夜和裴昕燃重重的点头,谭天清了清嗓,刻意压着嗓子,道,“谭天,来看看你俩。”

谭天不想打扰到别人。

“哦,来呀!”陈轩泽欢愉道,“门锁坏了,直接开门进来吧。”

回答的话没变太多。但按照推测,第二次循环里这时候陈轩泽已经有问题了。

现在?不清楚,但应该没事——这也是谭天的推测。

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息,之后谭天将手搭在门把手上,慎重地拉开门。

“吱呀——”

第二次循环的事依旧历历在目,谭天不禁在心里打了个哆嗦。

“喏,快进来!”陈轩泽可能是因为刚才的对话,已经站起身朝门走过来了,笑容晴朗。

谭天点头,瞥了眼蜷在床上看手机的景逸川,互相打了招呼后说道,“肚子还好?”

说完,谭天瞥了眼手机,余光里的景逸川同时翻了个身。

22:56。距离自己推测出的22:57还有不到一分钟。

“早好了,放心,咱身体棒着呢。”景逸川坐起身,将双腿垂下床,两脚踩在人字拖上。此刻他目光清和,反正还是谭天熟悉的样子。

“……那我走?”裴昕燃自然地开了个玩笑,转身欲走,被眼疾手快的陈轩泽一把拉住。

“嘿嘿,来了就是客,别走嘛……”陈轩泽近乎赔笑着求道,“坐下来聊聊嘛。”

“啊行行行……”裴昕燃佯装无奈的转回身,吐槽道,“不是,还熬夜啊?明早看日出不得困死?”

景逸川耸耸肩,穿上拖鞋站起来,说,“怕啥,回笼觉它不香吗?”

“明早万一有活动……你们不参加?”谭天面不改色补了一句。

“……也是。”陈轩泽沉默片刻,竟然认真思索了起来,“不过……我睡不着,咱再唠个五毛钱的吧。”

“……也成。”谭天也犹豫了一小会儿——不过是演的,“小点声呗。”

“那肯定的,咱……”

说到这儿,陈轩泽突然一怔,就那样愣住了。

谭天见状心里一沉,略微往前探头,“怎么了?”

陈轩泽闻言才回过神来,干笑几声,“没,我在想聊啥。要不坐下说?”

说完,他伸手拍了拍谭天和谭夜的肩膀,示意他们坐下。

“呃……不了吧。”谭天也干笑几声,随裴昕燃一齐将目光短暂地移向景逸川。景逸川正低头看着脚尖,发着呆似的,但看不见他的表情。

“诶,你这样的听完我的鬼故事还敢睡觉啊,”裴昕燃续上下一个话题,转头揶揄地看向陈轩泽,“尤其是你!”

“你白天讲的,我怕什么?”景逸川又突然有了反应,耸耸肩,不屑地哼了一声,转头瞥了眼陈轩泽,“他……就不好说了。”

“嘿,什么叫不好说了?本来就是嘛,白天讲威力不大。”

“那我现在再讲一个?”

“诶别别别,不用……”

嗯,很好的配合。谭天赞许地瞟向裴昕燃,随后又一次确认时间。

22:57。可以试试了。

谭天缓缓将手伸进口袋中,小心翼翼地握住已经支出尖刃的军刀。

此刻裴昕燃还在说话,陈轩泽和景逸川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

是个好机会。谭天悄然深呼吸一次,旋即刹那抽出军刀,迅速上前俯身,将刀锋狠狠地扎在地板上。

准确地说,是扎在陈轩泽的影子上。

谭天手上动作不停,沿着影子的方向长长地划出一道痕。

一下子安静了。

陈轩泽和景逸川目瞪口呆,僵在原地。

趁景逸川还没反应过来,谭天又一次冲上去,电光火石间在景逸川影子上划开了另一道口子。

顿了一秒,陈轩泽和景逸川身子一软,旋即先后向下倒去。裴昕燃眼疾手快,接住了率先倒下的陈轩泽。谭夜利用二人倒下的时间差,也快速反应过来,接住了景逸川。

只昏了一秒,二人便转醒了。

事情就这样一眨眼结束了。谭天悬着的心终于坠了下来,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唔……怎么了?”景逸川最先开口,疑惑不解地问,“好像是……”

陈轩泽睁开眼后一下子坐了起来,环视了一圈,随即像踩电门了一样和景逸川异口同声说道,“……寄生虫病!”

见陈轩泽没什么事了,裴昕燃走到谭天旁边,用手肘戳了戳谭天,有些小声地说,“这个……算实锤吧?”

“这怎么不算?”谭天的嘴角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转头对陈轩泽和景逸川说,“你俩刚才怎么了,说说呗。”

安抚完“悸动”的心脏,二人一言一语交代了刚才经历的事。谭天正说到在屋里聊天要小声的时候,二人忽然发现自己像是被人“夺舍”了,行为不受自身意志控制,自己只能旁观“自己”的行为,直到自己影子被袭,这种状态才结束。被“夺舍”时,大量有关“寄生虫病”的知识与记忆涌入脑海,可清醒后那些东西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寄生虫病”这唯一一个名词。

“行,这些证据够关键了。”谭天点头,接下来他将自己的经历简单地叙述了一遍。已经经历过“灵异事件”的二人此刻对时间循环的接受度也变高了,接受起来十分容易。

就是陈轩泽知道这些后有些垂头丧气,感觉没帮上更多的忙。

对此,谭天上前笑眯眯地拍着陈轩泽的后背,像是安慰一个不小心犯错的小孩,表示,“没事,乖,你做的很棒。”

“……”这招管用,陈轩泽一下子就脱离了情绪。

“好啦,说回正题,你们房间这床有问题。”谭天指向陈轩泽的床,道,“都先去我们房间吧。”

至此,五人小团体成立,一起蹑手蹑脚地推门而出,回到102房间。

23:06。谭天最后进入房间,小心翼翼关上门,将地上敞开的行李箱用脚踢到一旁的角落里,与旁边拉好拉链立正站好的两个行李箱形成了鲜明对比。

“诶,我行李箱!”这一脚像是踢在裴昕燃身上,他痛叫一声,悲愤溢于言表。

“哎呀,正事要紧,委屈一下嘛。”谭天赔笑几声之后瞬间正色,“接下来我说说自己的想法。

“咱一步步来吧。首先能确定的是刚才二人昏倒后清醒的反应不是装的,毕竟行动的是我,他们要是不先露馅,怎么着都能圆回来。

“那就说明我们现在能确定,对被夺舍的人的影子进行攻击能有效地……治疗寄生虫病,用人话讲就是……还魂?”

谭天说到这里,实在是词穷了,只好用这些词抽象地解释了——即使调节气氛不是他现在的目的。

好在众人拎得清,忍住了吐槽,继续听他讲。

“那就说明下午下海那阵子,陈轩泽是绝对不在被夺舍状态的。”

“证据?”裴昕燃合时宜地插了一句,权当是捧哏了。

“陈轩泽下海前拿军刀在海滩上刻了字对吧?”谭天目光射向陈轩泽,问。

“是,是啊。”陈轩泽一愣,他不觉得这是什么证据。

“你还记得你当时是背着太阳,在自己影子上刻的字吗?”

谭天话一出口,景逸川便恍然大悟道,“哦,对啊!真要是被夺舍了,这不成自杀了嘛!”

“没错!”谭天打了个响指,“而且这证明了下午海滩那段时间我们都是没事的。

“前面陈轩泽是否被感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下海前的行为已经能证明他百分百恢复正常了。假设当时在海里的我们是正常的,那陈轩泽肯定不会让我们中招的,那时的他压根做不到。

“就算那片海有问题,要是他俩是那时候被感染的,我估计我们现在也早就被感染了,然后肚子疼什么的……”

“那景逸川呢?他没做过什么攻击影子的事啊。”陈轩泽提出疑问。

“唔……我之前算过。以前循环时你们俩都是晚上六点半开始肚子疼,八点半恢复,十一点半就被夺舍了。唯独这次,晚上五点五十七肚子疼,七点五十七恢复,十点五十七被夺舍。

“这说明肚子疼什么的应该压根不是巧合,是寄生虫病病发,也就是被夺舍的前兆。

“那既然你陈轩泽都没事了,景逸川也肯定是没事的,因为你俩时间线一致,应该是一起感染的。这也就证明了下海之前你俩都没被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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