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流水溶溶(1 / 2)
也正因这样,才更叫人心痛如割。
“小秦公公怎麽了?敢是还难受得厉害麽?”徐氏的声音忽然响起,竟已在近处。
萧曼心头一颤,情知澜煜不在,不便再这般没规没矩地躺着回话,赶忙揭被硬撑着起身。
“奴婢好得多了,方才是感念陛下和太皇太妃娘娘的厚恩,一时出神无状,还请娘娘恕罪。”
这边才支了个肘,就被搀住了肩腋处,缓柔着劲儿往下顺。
“不碍便好,又不是在人前,哪里这麽多动不动便请罪的话?”
徐氏温言假斥,扶她靠好,竟丝毫不避忌地在榻上坐了下来,望她左右端详,面色愈发春风和润。
萧曼对她的突然来到本就微感忐忑,这时更被瞧得浑身不自在,就发觉那眼中的神光分明不是在探查身子有碍无碍,而是着意审视,就像长者在瞧一个许久未曾登门请安拜望的晚辈,从前的记忆已经模糊,早忘了样貌,须得重新认个清楚才行。
“娘娘……”
她终於忍不住开了口,又向上直了直身子。
徐氏回神,脸上并没有尴尬,轻摇了下头:“亏你还是懂医道的,脸色这麽差,怎麽也不自己用些阿胶补一补血气,不说身子利索,好歹气色红润些,瞧着也好看。”
这明指暗示的话让萧曼脑袋“嗡”的一燥,愕然望过去,心中砰跳如雷。
长久以来,她处处小心谨慎,无论在谁面前都没露出过半点马脚,怎麽会无端端地被她看出了女儿身的隐秘来?
该不会是之前昏晕的时候,不经意间被窥破了真实吧?
想想似乎也就只有这一种可能。
望着对方那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现下再想狡辩显然已是不能的了。
该怎麽好?
倘若身份一节真的东窗事发,捅到朝堂上去,岂不是连他也要牵扯进来?即便隐而不言,也会以此要挟,叫他掣肘就范。
到了这个时候,她发觉最担忧的居然不是自己,竟是秦恪。纵使流水无情,期望成空,她也无法完全释怀,将他视为陌路之人。
“宫里这些东西年年进来,年年堆在那里,光赏人都赏不完,你也别光念着人家,要用时大可不必客气,没什麽比自己个儿的身子更要紧的。”
徐氏继续宽慰叮嘱,仍然绕着那话,却并不点明,这番关切更像在有意提点,她虽然知道,却不会挟制算计,更不会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