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冤家路窄(1 / 2)

  “那殿下以为如今该如何处置呢?”

  “厂臣向来足智多谋,事事都办得妥当,定然早有筹划,还存心揶揄我做什麽?”

  太子妃听他这麽说,只道他服了软,口气也缓了下来,轻笑了笑,回身又在眉梢添了几笔,搁手放下,瞥向旁边那只玉钿盒子,揭了盖子拿在手中,指尖挑了些,涂在颊边细细地研着。

  “听说厂臣平乱时受了箭伤,可没什麽大碍吧?”

  心神一佳,似乎连前面的事情也忘了,竟问起闲话来。

  秦恪侧过身去,斜靠在窗边:“一点皮外伤,没什麽要紧,不劳殿下挂心。”

  平素里一到这时候,他要麽有一搭没一搭地不怎麽接茬回话,要麽索性借故走了,瞧着便惹气,却又不能当真恼起来,今日瞧着竟乖巧了,这般有问有答的说话才能撩动得起兴致来。

  凭手里攥着的本钱,这人人忌惮的东厂提督也得服服帖帖,等日後母凭子贵,掌理後宫,那便更没後顾之忧了。

  想到这里,她心头一畅,不觉更是满意,索性再往深处试一试,也不回头,便坐在那里道:“箭伤到底可大可小,怎能说没什麽要紧,厂臣且让我瞧一瞧。”

  这原也只是随口说说,没曾想话音落後,那镜中映出的人影竟真的直起身子,不急不缓地朝这边走过来。

  她有一刹的怔愣,手也在腮边顿住了,看那绯红的衣袍越走越近,如赤焰一般烧到身旁,那颗心也不禁砰跳起来。

  转眼间,他已站在了身後,并没挨近,隔得仍嫌有些远。

  她已有些喜出望外,丝毫不以为意,随手放下钿盒,起身走到面前。

  那双眼仍像往常那样,如星一般璀璨,又如海一般深邃,你看不透其中究竟藏着什麽,却情不自禁的被吸引,甚至可以忽略它的主人只是一个肢体残缺的宫奴。

  她痴痴地看了片刻,目光落在他略显异样的左肩上,慢慢伸过手去。

  秦恪没言声,甚至连动也没动,漠然看着那只手抚上衣襟,指尖微微从衽间探进去,勾扯着护领朝边上挑。

  里面的衣袍渐渐露出端倪,霜白的颜色一尘不染,依稀能看出胸间的起伏,就像那张精美绝伦的脸上时颦时笑的样子。

  她不由自主地气为之窒,愣了一下,刚想继续挑扯,却被那只玉白的手按住了。

  “殿下看到了麽?”

  他蓦然一问,太子妃像是也觉失态,缩回手来,有些讷讷地转回妆台旁。

  “厂臣为社稷立下这等功劳,日後定然更得陛下信任,我去乾西五所那边也好,暂且避一避风头,有厂臣周全也放心得很。经了这件事,陛下只怕时日也长不到哪去了,只要煜儿顺利承继大统,以後就是咱们俩的天下。”

  太子妃坐回绣墩上,重新捧起那钿盒,望着里面那团殷如鲜血的胭脂,只觉前所未有的香腻,不由笑了起来,托在掌间,回眼递过去:“我这嘴上还没搽,今日就有劳厂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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