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故伎重演(1 / 2)

  他随口调侃似的,可话里的刺都摆在明面上,竟连弯也不转了。

  这便是又在存心敲打人了。

  萧曼早在意料之中,也大致有了应付之辞,当下缓淡着声音道:“萧家已没,连教坊司也销了我的乐籍,世上便再也没有萧曼这个人,从前那些事也与我毫无关联,奴婢如今就是秦祯。”

  她原以为可以处之泰然,谁知说到後面还是渐渐滞涩起来,心口像被刺紮得生疼,想遮掩也遮掩不住。

  “这话言不由衷。”秦恪嗤声谑笑,端起面前那碗已冷的茶,随手泼在地上,“什麽叫奴婢,在宫里冒个名便成了?假的。人不是水,到哪都瞧不出样来,人有根,但凡往深处捣一捣,就粘骨连筋的,怎麽能说无关呢?本督瞧这位吴公子心里惦记的可不光是令尊,如何,要不这就送你过去相认?日後他金榜高中,你也跟着沾光,过些年说不得还能赚个诰命,不比在宫里做奴婢强麽?”

  他一口气“入情入理”,说得跟真事似的,连那层意思也毫不避忌。

  萧曼听得耳根灼烫,暗暗皱眉,只觉这人纯粹是得寸进尺,不可理喻。想了想,还是应道:“回督主,奴婢虽然没什麽见识,可也知道现下是什麽身份,若是和外面的人牵连上,只会害人害己,不得善终。这世上只有一个地方可以让奴婢安枕无忧,便是老祖宗和督主身边。”

  别管是不是出於真心,能想通这番道理便算是明白人。

  秦恪“嗬”了一声,眼中的冷色终於转淡:“这还是句像样的话,可也别说得这麽笃定,人不可貌相,更不可轻信,先别急着下定论,本督也替你瞧着点,说不定也是个好归宿呢?”

  她只做不闻,没再应声,就看他忽然抬手示意。

  远处一直假装忙活的店主这才趋步上前,一边往碗里倒茶,一边低声问:“督主有何吩咐,属下要不要……”

  “都问过了还要什麽?这事儿不用理了,回头记着添几件像样点的茶器,要装样也不是这个装法。”秦恪面上又恢复了悠然的样子,说完便挥了挥手。

  那店主涎着脸连说了几声“谢督主赏”,拿起桌上那张银票揣进怀里,躬身退了下去。

  棚外雨势依旧,直到午後才渐渐停歇下来,日头在云层间时隐时现,天是亮的,却又不见耀眼的阳光,说不清是晴是阴。

  两人上马继续往东行,沿途没什麽阻碍,申时许就到了青阳城。

  这会子离宵禁尚早,城内却已街市冷清。沿正街走没多远,就望见那匾额上提写着“敕造英国公府”的壮阔宅院,此刻大门紧闭,外头也不见有一个人来往。

  秦恪远远望了几眼,便拨转马头从侧路绕到宅後,刚在对面巷口处停下来,旁边角落里就有一名便装汉子迎上前来,躬身叫了声“督主”。

  “有动静麽?”

  “回督主,今早确有几个鬼鬼祟祟的在左近转悠,已被拿了,其余的连只苍蝇也没飞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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