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柳暖花春(1 / 2)

  他跨进门时朝旁横了一眼,曹成福当即会意,打手示意里面的内侍退出去,跟着便把门从外面掩上。

  来了这半天,案旁的人居然还坐在那儿,别说回头,连动也没动一下。

  东厂不比别处,稽查天下,生杀予夺,人人闻之色变,有的还没等进大牢,刚瞧见拿人的驾贴就拉稀了。像她这样的,倘若不是痴傻,还当真有几分胆色定力。

  他觉得有趣,索性就负手站在原地,看她究竟能忍几时。

  等了好半晌,那纤柔的背影仍是一动不动,泥塑入定似的,倒像把他晾在一边了。

  秦恪凛起眸,悄无声息地走到背後,抬手抚上那略显淩乱的秀发。她身子一颤,似乎此时才发觉屋里有人,脸上露出本来该有惊惶。

  这反应让他微觉快意,顺势托住她下颌扳转过来,双眼玩味地垂望下去。

  那张小脸有些苍白,确实称不上沉鱼落雁,倾国倾城的绝色,但又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是什麽味道呢?

  说骄傲不对,自高也不大像,或许应该叫作倔?还是嫌不大恰切,总之就是那麽一股子劲儿,明明没要死要活的反抗,却给你不可轻侮的感觉。

  尤其是仓促仰望的这下,竟带着一丝冷意,从眼前闪过,等再要捕捉时,那对眸子已经移开,漠然中泛起浅浅的泪光。

  “叫什麽名字?”他俯望着她,淡声问。

  “……萧曼。”

  “嗯,‘萧然物外,曼舞轻歌’,令尊不愧是两榜进士,饱学清流,名字起得果然雅致。”

  萧曼本来只是木讷应了一声,却不料他语带讽刺般地突然提起父亲,忍不住恨恨地回望过去。

  昨晚糊里糊涂被人从军营带走,送到城西一处宅子里,还没等闹清是怎麽回事,就又被抓到这里来了。她不是无知妇孺,光看服制装束就知道那些是东厂的人。

  原先已判了罪了,怎麽还会牵动东厂?她思来想去,总觉自己像是陷进了一场完全摸不到深浅的争斗中,随时可能丢掉性命。

  只这一日一晚,她已得想得很明白了,自己不愿就这麽死——她想活下去。

  萧曼敛去眼中的怒意,重又将视线转开。

  “想通了什麽,说来听听。”秦恪松开手,仍旧似笑非笑的俯着她。

  她心头一凛,不自禁地又望过去,与他的目光相触,那里头波澜不兴,又深沉似海,全然看不出究竟在想什麽。

  “你想要我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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