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28(1 / 2)

侠安没有选择告发那灾民,只是提醒村长要注意防范,安排人轮流值守。

贼患虽然仍在不停出现,但始终没有波及到新堂村一带。

侠安母亲的病在寒冬下不见好转,好在也没有恶化下去,他在等,等到来年春暖花开,气象好转,兴许一切都会好起来。

可转眼入春,侠安没有等来一个好消息。

旱灾在第三个年头没有消减之意,雨量稀少的后果是河溪细流难以供给春耕所需要的水量,而比他人更愁的是侠安母亲的病情依旧。

与灾情相应的是各地流民涌入本地,盗贼蜂起,治安条件每况愈下,为此,新堂村无论早晚都有人分值。

今夜侠安早早地上了床,到寅时正刻他便要接手轮替看值村口。

此时村口看守的二人还算尽责地盯防着四周,随着夜深,二人便连连打起哈欠,抱怨蚊虫。

而在夜色的掩护下,正有两队人分别向村子头尾靠近。

就在枯叶碎裂的声音还没唤回值守二人警觉之时,他们的性命已被透着寒光的大刀夺去。

村口的十余人开始向里袭去,打更人的呼叫为时已晚。

奇怪的是,作为首当其冲的侠安一家,他们只是用刀斧劈砍门窗,发出警告,并没有破门进行杀戮。

然而其他村民却没有侠安一家的“待遇”。

这些丧心病狂的盗匪四处纵火,年轻且有姿色的女性被淫辱掳掠,而其余人都被无情杀死。

听着屋外的混乱尖叫与求救,侠安手持菜刀站在门后,他的身后是惊恐的巧丹和父母。

突然,侠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顾父亲的阻止想要开门,可门窗都已被从外部封死,无法打开。

于是侠安开始疯狂地撞门、踹门,歇斯底里……

呼救的声音渐渐朝村尾远去,向村尾奔逃的人也遭到了另一队人的截杀,不多时,整个新堂村便已在浓烟和火光中沦为人间地狱。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再度传来声响,伴随着嘈杂的脚步声,几声巨响,门的上方被砸出一个碗口大的洞,倾泻而入的粮米在地上积成了谷尖。

待到最后一粒米落下,门外的人声归于平静,只剩下被燃烧的橘色火光照亮的黑夜。

侠安战栗地拿着刀,他知道屋外发生了什么,却无能为力,他回过头一一看向父母和妹妹,眼里只有绝望。

……

一夜无眠。

光亮透过门洞照在米堆上,天,亮了。

侠安好像听到门外有人在大喊大叫,这终究不是一场梦,自己身后的家人在惊魂未定中睡去,尚未醒来。

侠安强撑着起身走了出去,透过门洞,只闻得血腥与烧焦,血红双眼看去对\u200e\u200f\u200e\u200e\u200f\u200f\u200e\u200e\u200f\u200e\u200e\u200e\u200e\u200f\u200e\u200e面的一排房屋已是一片焦黑,地上零星散落着倒在血泊中的村民尸体。

他看到了那个伏在一具尸体上嚎啕大哭的人,“全子!”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全子循声来到了侠安家门前。

“安哥……”全子哀切之余有些意外,“你还活着……”

“帮我把门打开!”侠安大叫。

全子被吓到了,愣了愣神,随即说了声好。

门上的七八条封木异常牢固,费力翘起二三后侠安砸出足够自己通行的大小,随后钻了出去。

爬起身,侠安根本没有心思与全子相泣,急速去往了月容家前。

在他眼前的同样是焦黑的屋子,屋里躺着月容亡去的父母,而将与自己在今年成婚的人却没了踪影。

侠安头脑昏涨,他转过身环视四周,这一片废墟,死去的亲邻,叫他如何相信这是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村子。

下一刻,他便失了魂般倒了下去,如同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

……

侠安昏过去后,夜里逃生的人带回来了官差。

他们清点着尸体和活人,越到村尾,被杀死在路中的村民越来越多,最多处,老幼妇孺和反抗的青壮数十人倒在了一起。

而那些来不及逃至屋外的多数葬身于烈火中,或是在床上被凌辱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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