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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好呀。”
卡门.阿奇柏德倒挂在空中,头朝下脚朝上,挥了挥手中的爪型武器。
一阵笑声传来,卡门.阿奇柏德不由的脑袋不由转了过去,问史都华德道:“你在笑什么?”
“哈哈哈哈、你的脑袋,看起来好像一个扫帚!”
斯特隐晦地瞪了眼史都华德,暗暗后退了一步道:“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卡门.阿奇柏德的脑袋左右望了望,“代替我转告你们小姐,任务我接下了,请给我一件信物。”
这件事斯特是知情的,他答应了下来,又略带尊敬地问:“您是什么时候到的?”
史都华德还在笑个不停。
斯特心里慌得要命,连忙低喝道:“别笑了,这是大陆第一刺客,阿奇柏德先生。”
卡门.阿奇柏德像猫一样眯了眯眼睛,僵硬道:“刚刚,所以才没见着你家大小姐。”
这是说谎,卡门.阿奇柏德早到了,藏身在缝隙之中,一还是二?是杀这大小姐,还是绑架卢瑟福。他观察了好一会,是准备出手的——毕竟,杀人可比绑架简单多了。
那个毒舌魔法师一看上去就很棘手。
他静静等待机会,但是还没来得及动手,异变就发生了。
这位不久前刚见过面的狮心小姐,像个妖怪一样,变得比她老师更恐怖了。
第98章 疯批救世主
风声猎猎, 刮得耳畔略微发热,带着微微的海腥,似乎……空气里的水汽越来越浓郁了。
瑟娜一边朝着对岸跑去, 一边感觉到空气中、皮肤表面那湿漉漉黏腻质感。
异形怪物,地震, 硝烟, 一切的一切,都让提科这座蓝宝石一样的城市,像极了造物主玩腻后的纸团, 揉成一处,扔在垃圾桶里, 变得肮脏污秽。
“总觉得有些不不太自然。”
瑟娜皱眉,试着去探究那种感受的来源,但远处的一幕,却没有给她更多时间思考:
残骸的水道废墟中,那只脑袋上满是一粒粒凸起的小球,朝天长出一根根笔直的触手的怪物引入眼球,它的那些触须之上,一根根卷着十几个小孩子。
它似乎觉得好玩, 挥舞着一根根触须, 把挣扎哭泣中的孩子一串串抻直, 从最左边的一根触手上的男孩子开始, “趴”的一声,把小小的身躯扯得四分五裂。
红色的浓郁烟花绽放, 刺痛了眼睛。
“嘎嘎嘎。”
小小的球落到桥面, 骨碌、骨碌转动,掉下了去。
海水染成了鲜红色。
“草!”
自从认清这个世界后, 懂得父亲的选择后,得知斯特管家内心的杀念后……她曾经觉得她能接受一切荒谬与不堪,并对世界投以冷淡的一瞥,加以嘲讽,但这一瞬间,她什么也没想,本能的,她选择了最快抵达的方式。
瑟娜挡在下一根触手前,手中的传送石,已然碎成了粉末。
“滴——答——滴答!”
那根粗壮的触手,没能继续拉扯那男孩的脑袋。
两个孩子趴在刺丝带上,煞白了脸,惊魂未定,瑟娜看了一眼他们,才低头瞥了眼伤口——那本来会把人类幼崽拔断的触须,贯穿了她的胸膛。
那些细小的同轴排的纤维丛骤然紧缩,那根触手,在她体内制造了一个个小小的真空球,她的血液从触手吸盘两侧流下,带着点荧色。
“真是的,为什么我非得做这种舍己为人的事?”
瑟娜抬起下颌。
“你这怪物,想在我面前做什么?”
她轻声细语,平和冷淡的,仿佛受伤的人不是自己,她像是一座巨大的透明冰山,却让人感觉违和的感觉到,那底下是足以焚毁一切的黑火。
“我生气了。”
“很生气。”
那怪物却没有任何觉察,只是一个劲地吸吸吸,她血液里的神源似乎吸引了它全部的注意力,以至于它对脑袋的触须上那些也许只是用来找乐子的小孩们,完全不在意了。
许多的稚嫩嗓音此起彼伏,带着抽泣,一个劲地呐喊:“你,小心……你不要死!”
瑟娜眉头紧蹙,良久,才轻声道:“真是的,吵死了。”
她脸色有些苍白,操纵着五彩斑斓的刺丝一个个把那些孩子揪到安全的地方,才伸出左手,抬头看了一眼沉醉在自己血液里的怪物,稍稍收紧了手掌。
纤细修长的两根指头捏住那根章鱼触须。
“所以说,你到底是章鱼,还是蒲公英?”
瑟娜轻笑,感觉到它埋藏在体内的一个个纤维丛瘤在剧烈吸吮,体内的鲜红血液旋出一个个斑斓的透明黑团——接着,她的血液,祂们,一口吞掉了它们。
“啊呜呜呜!”
章鱼蒲公英发出锐利刺耳的尖叫,震碎了堤岸的土块,猛然抽动另外的七根软触须,疾风暴雨朝瑟娜抽去。
“诶,你都没了人质,还这么嚣张的吗?”
瑟娜没有任何征兆,轻轻巧巧的,仅用两根手指就从胸前捏出那根粗壮触须,这一刻似乎连风都静止了,她一个过肩摔——
烟尘弥漫,废墟四溅,小山一样大的章鱼陷入坑里。
空气静止。
过了有一阵,惊讶的抽噎停止了,空中传来七嘴八舌的欢呼声。
“都说了,吵死了……别叫了,伤喉咙呀。”
瑟娜声音轻到近乎听不见。
那章鱼和蒲公英结合的异形显然没死透,八条大触须上,整整齐齐的吸盘还很有活力地在蠕动,企图翻身。
瑟娜没理会胸口的伤,伤口渗着的血珠一滴滴流到地上,那沾了血迹的泥土动了动,仿佛有了生命,她冷淡地瞥了一眼地面,朝那章鱼走去,停在它身前,踹了脚,问:“不会说话?退化了?”
章鱼蒲公英到了羞辱,猛地从地上蹦了蹦。
那狂乱的挣扎姿态,呈现出一种末路决然的愤怒。
“呵。”
但瑟娜只是抬起一只脚,毫不留情地踏在它的触须上,接着,无数透明细绒从鞋底钻出,渗入它的体内,将它死死摁在地上。
然后,她掏出那了根久违的阴影之歌——
空中幸存的孩子们齐齐欢呼:
“杀了它!”“杀了它!”“杀了它!”
那抽咽稚嫩、充满了担忧的呼喊,一瞬间染上剧烈的仇恨。
瑟娜的手顿了顿。
河堤的废墟上,突然钻出个熟悉的身影。浅金色的头发下,缀着一双蓝宝石样的眼睛,衬得他那张标志的脸更加潇洒。
“你还是不要杀了它好,至少现在。”
他话刚落音,幸存的孩子们看向他的眼里,纷纷燃起了仇恨,他们大声呼喊:“不要听他的!不要听他的!那怪物杀了我们那么多人!”
“他帮那个怪物说话!他一定也是怪物!!”
瑟娜垂眸,黑鸦鸦的睫毛颤抖,在眼睑投下一片无人知晓的暗影。
“你说的有道理,但我比较想这么做。你有什么意见吗?乔迪.尔文,又或者,我该叫你勇者大人?还是说,你更喜欢我叫你哥哥?”
她单手高高举起魔杖,猛地朝它的一只眼睛里扎去。
“如果你有那么多意见,你就应该早点出现,救下所有人。”
乔迪.尔文神色担忧,望了眼上方的那些孩子,“唉……我不是这个意思。”
“嗷!呜呜呜呜!!”
巨大的白色眼珠子里插入了一根黑色异物,只在边缘溢出点点深蓝色的液体。它吃痛后,似乎才终于察觉到自己的处境,蠕动着触须,朝仿佛能救它的乔迪.尔文的方向扑腾。
“我的意思是……他们终究还是要在这个世界里活下去的,对次神们有过多的仇恨,对他们的未来并没有什么好处。”
乔迪.尔文叹气,朝章鱼蒲公英伸出一只厚实、整洁的手。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有那么好的条件的。”
瑟娜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阴影之歌的杖柄本来镶着辅助宝石,熠熠发亮,此时那宝石已暗淡无光,而主法球那昂贵的绿月光,像月亮一样正绿色正一点点变得深邃黑暗——被污染了。
侵蚀之中,法杖似乎吸收了某种诡秘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