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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冲杰里迈亚.西泽点点头。

杰里迈亚.西泽站出来道：“不管他到底是不是邪神教徒，既然昆蒂娜女神的眷族提出了这样的疑惑，必然是女神的启示……我们万物神殿也好，联合裁判所也好，都会做出相应的调查。”

“正神的辉光不容玷污。”

杰里迈亚.西泽望向艾凡.奥多道：“请将比尔德.费奇移交给裁判所，神必然会告知我们真相。”

艾凡.奥多没理他，杰夫.紫荆站出来挡住他道：“比尔德.费奇是无辜的。”

杰夫.紫荆身上王国第一执政官的气势说来就来：“正神当然永远高贵，但贵神殿也好裁判所也罢，请不要干涉我们王国内政。”

艾凡.奥多点点头赞同道：“我相信紫荆侯爵的判断，这件事就这么处理好了。”看上去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反而扭头对瑟娜嘘寒问暖道，“瑟娜小姐是喜欢喝茶还是喝咖啡，快让我这个傻儿子带你去。”

他瞪了眼儿子，意思是要摩耶赶紧带瑟娜去参观王宫约会。

躲过摩耶，瑟娜看向杰夫.紫荆道：“作为比尔德.费奇的好兄弟，我怀疑你根本就是在包庇！现在开始，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裁判所的卷宗，请你谨言慎行。”

杰夫.紫荆背负着双手，皮笑肉不笑地道：“不知道的人，说不定真会以为瑟娜小姐是哪个神殿的圣女。”

这是在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身份立场。

奥克兰的贵族和神殿本质上就不是站在一边的，权势和金钱一样遵守着能量守恒定律，哪边掌控的多一点，另外一边就会少一点。

面对杰夫.紫荆的嘲讽，瑟娜回以一个浅浅的笑容：“我只不会是在尽一个神眷家族应有的义务罢了。”

场面一时间僵持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艾凡.奥多。

艾凡.奥多看了眼杰里迈亚.西泽，主祭司灵阶的能量场在空气里隐蔽的四溢，除了三级月阶以上的超凡者，现场无人能察觉，毫无疑问这是在向他示威。

艾凡.奥多又看了一眼瑟娜.狮心，女孩墨绿色的眸子里满是执拗，背挺得笔直，一副随时准备要战斗的模样，完全是站在万物神殿的那边。

艾凡.奥多对于瑟娜这副完全忠于神的模样感到有些失望，这不是奥克兰所需要的大贵族，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问摩耶道：“你怎么看？”

瑟娜墨绿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摩耶.奥多。

摩耶.奥多鸽血红般的眸色里掠过思考的痕迹，视线来回在瑟娜和杰夫.紫荆身上游走，最终选择了和稀泥：“既然双方都不放心彼此，那么联合审判如何？”

“将比尔德.费奇关入王宫最高监狱里，不用担心他会逃走，三天后，我们这边了解所有情况，裁判所也准备好了印.心.神术什么的，再一起联合审判。”

艾凡国王沉吟了会，最终点了点头同意道：“对外必须宣称是王国主导的，裁判所的人过来只是提供神术支持。”

杰里迈亚.西泽眉心一拧，最终还是点点头，全身灵能一收，走出了这座让他感到压抑的王宫。

目的达成了一半，瑟娜也不打算再呆下去，礼貌的告退后，也走出议事厅。

瑟娜和摩耶的背后。

他们都没有看到杰里迈亚.西泽走后，艾凡.奥多骤然阴沉的脸色。

杰夫.紫荆追上摩耶.奥多，擦肩而过时在他身后悄悄地叹了口气。

摩耶.奥多身形一怔，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地走出议事厅，拦在她面前。

他堵住她的去路，丝毫没有放她走的打算：“你还要和我去约会呢。”

瑟娜看了一眼他肩膀的位置，想到刚刚艾凡国王给他的压力，基于朋友的情谊同意了。

唉……虽然摩耶为人奇奇怪怪。

但谁让他救过自己呢。

以身相许是不可能以身相许的，但当个为彼此两肋插刀的朋友……她看行。

摩耶所住的尔赛宫殿里，到处是大片大片的茉莉花圃，那些纯白的小花隐藏在绿叶丛间，风一吹，给整个宫殿都带来环溢的清香。

住在这种地方……难怪。

瑟娜终于搞懂上次晕迷时，嗅到的茉莉花香从哪里来了。

注意到瑟娜一直在看着茉莉花圃，摩耶解释“啊”了一声解释道：“我母亲年轻的时候身体特别不好，所以很喜欢有清新味道的植物，其中茉莉花是她的最爱，所以我这儿种了很多。”

“就跟你身上经常出现的薰衣草味一样，花香其实是她用来提神的。”

摩耶突然问道：“你喜欢薰衣草吗？”

“倒也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因为身体病症的缘故，薰衣草适合安神入眠而已。”

摩耶笑了：“我母亲也是这样。”他伸手摸了摸茉莉花洁白的小小花瓣，神色有些温柔，“你身上经常出现的另外一种味道呢，我想想……是淡雅而若隐若现的甜，那是什么？”

“你说英兰梨的味道呀。”瑟娜笑了，一边脸颊露出小小的酒窝，“那我倒挺喜欢的。”

摩耶也笑了，疏朗的笑声里有着少许阔达：“这就不像了。”

两天时间眨眼而过。

瑟娜捏着手里的羊皮纸，攥紧了手掌，泛白的指甲透过羊皮纸几乎要把皮肤刺破。

“该死！”

她墨绿色的眸子里燃烧着冰冷的火焰。

“比尔德.费奇死了！”

他死在监狱里。

死前还留下遗书认了罪。

王国最高监狱之所以那么难以逾越，是因为有着海源石的制约，在那里面，一切的超凡能力都将被封印。

比尔德.费奇和埃丝特.基思的监狱被安排得连在一起。

情报上说比尔德.费奇是用藏在靴子里的一根黑铁丝活生生勒死了埃丝特.基思。

他挖出他的一根肋骨，亲手打磨尖锐，留下遗书后……双手握住肋骨，一把捅穿了自己的喉咙。

猩红的血洒在海源石壁上。

所有的线索又断了。

“来人！准备马车。”攥着被抓破的情报密文，瑟娜匆匆赶到万物大教堂。

“这不是事情的真相！”瑟娜手中挥舞着羊皮纸，斩钉截铁道。

主祭司西泽睁开眼睛，淡漠的视线从她手上的羊皮纸上滑过。他没有起身，依旧跪伏在昆蒂娜女神像面前虔诚地祷告：

“你所赐予世间的万物即是我的善，是为我所爱的，因此它永恒地使我感到欢愉。所以我仅仅要我的善。”

看上去并不怎么在意。

瑟娜轻轻咬了下唇，试图把话说得更打动人心一些：“他们是害怕裁判所的介入才直接杀害了这两人，面对这种难以洗刷的罪孽，裁判所的制裁绝对是必要的。”

“幕后黑手这么做，完全是在愚弄我们永恒的万物之神、河流旁的昆蒂娜女神，绝对不可原谅！”

主祭司西泽没有回应她，甚至闭上了眼睛更虔诚地祷告了。

瑟娜甚至感觉自己不是在与人对话，而是在和一个泥塑木胎喋喋不休，她终于忍不住大声道：“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到此为止。”

她喉咙里的话戛然而止，愤然不已。

半晌才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为什么？”

良久，主祭司西泽才道：“人和树其实是一样的，它越是向上生长接触光明。它的根就越是向下生长，深入泥土和黑暗。”深入罪恶。

跪在神像前西泽的背影虔诚而缥缈，瑟娜强忍着往那屁股踹一脚的欲望，勉强扯着嘴角文雅道：“您的话犹如笼罩在云下雾里水汽中，令人听得不甚分明，这次是难得的令神明威信大展光明的时刻，您真的要这么错过吗？”

西泽终于站了起来，他看着瑟娜叹息道：“这个世上不止一位神明，这个结果我能接受。”

道不同，不相为谋！

从万物大教堂回来，瑟娜失魂落魄地走在校园的小道上。

再一次深切地感受到所有人都和自己不一样。她的怒火从茫然的心底一点点诞生，针对所有人。

她在小道上慢慢地走着，不知不觉咬紧了唇，嘴皮子不知何时被咬破，一点点渗出血珠，晕染在薄薄的唇珠上。

无论花费多少时间，我都要继续查下去！哪怕世间仅我一人关注此事……我也相信这绝对不是毫无意义的！道理我不懂太多，但如果这世间本没有路……那就由我开出一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