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江湖再见（1 / 2）

夜间，迷雾浓重，大片山川笼罩在一片云气之中，一条清江旁边，一黑衣男子，身材魁梧，手握双刀，面对着一众玄衣甲胄兵的步步紧逼，护着身后一位白衣执扇青年。

双刀男子挥动双刀，正要出手与玄黑甲兵们交战之际，一把利刃从身后穿膛而过。

这时，天地间蓦地回荡起琴声古调，悠扬渺远，似融入夜色的一曲长歌。

双刀男猛喷一口鲜血，双膝跪地。

……

神界入夜，墨修衍猛然惊醒，原来刚才所见不过都是一场梦境。

他调整气息，在幻境中受到再严重的伤，出幻境后也都荡然无存，只是心神亏损。

他暂且将凌魔刀收入储物戒指中，站起身，循着悠远的琴声走到江边。

只见星光照耀下，一位出尘脱俗的女子正在临江抚琴，一身天青长衣，在晚风吹拂下，衣袂飘飘。

墨修衍缓步靠近，面带笑意，朗声道：

“昔年李凭，吴丝蜀桐，声动天界，梦入神山。今朝柏川，长剑古琴，清心醒世，高山流水。”

“哈哈哈，江衍，你还挺有书生气的。”柏川一边拨弦一边笑道，“你恢复得怎么样了？”

“小憩一会儿，已无大碍。”墨修衍在她身旁坐下，微微一笑道。

“你说你堂堂水神之后，怎么会放弃出幻境的机会，去救一个血魔族的姑娘？”

柏川按下琴弦，向后一仰，躺在草地上，仰望着星空，悠哉悠哉。

“……其实……”

墨修衍本想说出实情，却又犹疑不决了，一方是血魔族长公主，另一方名义上又是水神后裔，倘若四年书信来往公开，他们都会承受种族的压力。

就算外人不知，他又怕柏川得知吴峥的真面目后不再与之来信。

“我不能见死不救。”墨修衍重新组织了语言，也躺在草地上，枕着手臂，难得惬意地望望星空。

“按照计划，我本就不会死，就算你最后没来救我，我其实……也自有办法脱身。”

“那只狮鹫？”墨修衍隐约记得有这么回事。

“嗯。迫不得已时，他会出手的。”柏川微微点头道。

“幻境中，你说你是受‘他们’之托要保住我，”墨修衍回忆道，“此话怎讲？”

“就像宋朝南迁后朝中分主和派与主战派，我们血魔族在经历十年前的那场战事后，朝中也大致分为了两个派系。

一方是以翊王为首的主战派，一方是以我皇兄为首的主和派，但翊王的主战派真的就是一帮战争疯子。

他们暗中调换了这次百族会代表团的人选，意欲在会武中杀掉东方神界的一个重要人物，借此挑起神魔两族间的矛盾，从而煽动朝廷对东方神界宣战。

我嘞，就是受皇兄之托，混入代表团，前来保住那个他们要暗杀的目标，阻止这场有预谋的战争。

所以我就冒名顶替了我族出战代表，进入幻境，但没想到他们最后居然可以直接闯入月神的幻境甚至还占据主动权。”

“这背后一定是有高手指点……所以你是主和派？”

“嗯……也可以这么说，反正我是很厌恶那些无谓的战争。就像凡界的战乱，往往只会带来血雨腥风，却对苍生百害而无一利。

我有一位凡界的朋友，他是一位为国戍边的将领，与他四年书信，我看到了一位武将的家国情怀，看到了一位书生的兼济天下之心。从他身上，我也更加体会到了战争带来的苦痛。”

“你如此欣赏那个凡人，”墨修衍隐隐一笑，又问道，“那他有没有什么让你有些失望的地方？”

“当然有啊！”柏川灿然一笑道，“那家伙时不时写信就敷衍我，成天就是什么边疆战事，什么下次之类的鬼话……每次我说要去探望他，他都跟我回下次一定，实在是太可恶了。”

“……”

墨修衍沉默半晌道，“那他一定是有不能见的理由。”

“戍边将士啊，妻子儿女都难见一面，更不必说信友了。”柏川展颜一笑，又忧心道：

“哦，对了，你身上的魔气好像已经融入经脉了，我尽力了也没能帮你祛除，你以后修炼时小心点，别走火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