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魔法（1 / 2）
祭祀结束之后，提斯芮大笑道：“‘老母亲’我将居住黑槐林尽头、风壁崖的洞穴里，穿过树林，翻过山崖，可以来学习我的魔法，桀桀桀桀。”
笑声中，一阵狂风拂过，提斯芮已经从半空消失。
伊梅苏双臂张开，像是一枚竖立的灰白色十字架，他的嘴中传出沉重又有些矛盾的怪异语调：“天空与大海啊，我将以生命、力量与信念祭祀你。”
“所有的敬畏、虔诚、祈愿全都献于你。”
“还有魔法……”
接纳“老母亲”和魔法的存在，心中纯挚的信仰倾斜使伊梅苏泪流满面，混杂在召出雨水的魔法里令人看不出神情。
少有人如他一般信仰诚虔，大多数亚利姆人只是为了追求生活过得平安满足一些，大家都在信奉，于是他们便信奉。
他们忙于劳作、繁衍，活在这片大地上就耗尽了全力，几乎没有去思考的空隙，他们不会禅精竭虑地去想自己为何会降生于世界上，自己来到这世间是要做什么的。
只有极少数人才会深究，去追求或描绘崇高之物，他们要么成为了富有威望的领袖，要么是卓有名望的贤者，要么是离经叛道的巫师，或者就是荒野里的尸骨。
格蕾莉安对于信仰不怎么感兴趣，保持着大约是“世界、神灵就是更强大高等的存在，如果祂们有生命的话”这种观念，她倒是对魔法充满了兴致。
来到异世界一趟，怎么能不学习魔法呢！
她对魔法感到好奇，但并不畏惧提斯芮。
于是格蕾莉安在家中拿出磨刀石，将之前猎杀龙鱼获得的龙鱼角不断打磨锋利。
长矛、弓箭、短剑，她预想的三件套都已齐全，虽然是粗制滥造的产品。
美诺雅也想去寻找“老母亲”学习魔法，但上个冬季在黑槐林里采药的经历让她担忧，便邀请格蕾莉安同行。
格蕾莉安同意了。
奎安太太将两串贝壳项链挂在她们脖子上，哭着说道：“我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长大了，嘤嘤绕膝仿佛还在昨日，我已到了老去的年纪，不能陪你们继续走下去了，只能在家中向天空与大海祈求赐福，请祂们从眼里稍稍落下一丝荣光到你们身上。”
美诺雅抓住她的左手说道：“母亲啊，我难以诉说别离的感情，也唯有最真挚的祝福予你，祝你每天快乐、满足，照顾好我那不省心的父亲与不可爱的弟弟。”
格蕾莉安抓住奎安的右手说道：“我听说世界上存在令人长生不死之药，我会为你们追寻灵药，获得永恒的安宁快乐。”
奎安太太不由眼睛一亮，眼泪也不流了，追问道：“世界上真的有让人长生不死之药吗？”
格蕾莉安一愣：“呃，有的。”
奎安便不由欣喜起来，说道：“那你一定要把它带给我啊。”
一向温柔善良、容易流眼泪的奎安太太竟然露出了有别于慈爱的情绪，让格蕾莉安不由心中苦笑，长生不死对于古代人来说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一点。
淳朴的古人根本无法抵抗它的诱惑，会做出这样的反应也显得颇为可爱。
不过别说奎安太太了，格蕾莉安自己也不能免俗，有这样的药放在面前，她肯定也是会上去讨要一番的。
所以有空也还得去找找。
…………
清晨，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格蕾莉安和美诺雅与家人告别，踏上了前往追寻魔法之路。
离开部落范围，进入茂密的黑槐林里。刚一进来，格蕾莉安立刻敏锐地发现了空气里多出了一种莫名的氛围，它应当是原先便存在的，只是如同沉睡般无动于衷，现在却变得活跃起来了。
格蕾莉安很快发现了这种氛围的作用是什么，它让树林里的动物变得更加狂暴、富有攻击性了起来。
路上随处可见两只鸟儿在打架，兔子和野猫互相扑腾着，一向爱干净的猎豹身上血迹累累，眼中满是凶光似是还在寻找更多猎物。
温顺的动物之间进行着激烈的战斗。
格蕾莉安轻轻挥拳将猎豹击倒，送它进入美好的梦境，抬头向美诺雅投去询问的目光：“美诺雅姐姐，你察觉到了吗？”
“什么？”
“空气的味道变了，树林里应该弥漫着清新干净的草木气味，带有淡淡甜味，现在被咸湿的味道所取代。”
“为什么会这样呢？”美诺雅问道。
格蕾莉安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美诺雅便想了想说道：“这种味道是血吗？动物们彼此厮杀，流出的鲜血淹没了森林？”
“不是，血要更加腥臭一些。”格蕾莉安摇头。
“是树林里的蘑菇丛发霉了吗？它们的气味一向很浓。”
“不是，孢子要更加香甜一些。”格蕾莉安还是摇头。
美诺雅皱紧脸冥思苦想，然后得出了一个自己也不确定的答案：“是海水？”
“我也这么觉得。”
“可是这怎么可能？这片树林里怎么会有海水？”美诺雅满脸不可置信。
“也许这就是魔法吧。”
格蕾莉安心想，常理无法企及的奇异之事应该就与魔法有关，要是花费人力和时间就能简单达到的程度，那魔法存在又有什么必要呢？
跟着这个猜测，两人来到了溪流所在，舀起一捧水饮下，果然是海水的味道。
“失去了赖以为生的水源，难怪它们都暴躁起来了啊。”美诺雅找到了黑槐林里出现变化的原因，面露敬佩，“老母亲的魔法力量真是神奇。”
格蕾莉安看了一会儿她，发现她并没有为黑槐林里生物的遭遇感同身受、感到不忍等情绪，不过想来大概也是因为这年代都还只维持在温饱水平，哪有空担心生态环保和可持续发展。
两人一路顺利来到了黑槐林深处，却也并没有遭遇上次那样的怪事，也就是一路上遇见的凶猛野兽多了些，但对格蕾莉安来说也是轻而易举就能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