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禅位大典(二)(1 / 2)

天气微凉,干嗑瓜子也是无趣,沉璧拿起桌上的茶壶,向身边的人打听“这位小哥,敢问茶水在哪里?”旁边的一个年轻人拿眼角瞟他一眼,向着厨房方向努努嘴,竟然懒得理他,径自去了。

沉璧无奈一笑,只得自己去找厨房续茶水。拐过一道院墙,就是厨房,门口几人喧哗,原来都等着炉上的大肚子铜壶里的水烧开,都等着在各桌上续水。看这几人的服色,应该就是随几位汇星院院主来的汇星院的弟子,几人闲着无聊,为首一人年龄较大,正在给几位弟子绘声绘色讲解门中的秘辛掌故。

“想当年,咱们星河门是何等风光无限,有剑神江望舒坐镇,这个武林谁敢不敬着咱们,现在都滑到第四名了,明年还不知道怎样呢?就这第四名,还是江湖人给当年剑神的体面。要不然的话,靠着那几个院主,谁能撑得起排面?”

旁边一个又道:“要是江门主还在世,今天咱们还用出来自己找茶水喝吗?这个江湖只有一个星河门,就是江门主的星河,他不在了,这个汇星院也就是个空壳了。虽说把江门主的画像挂在怀远英杰殿,可总觉得心里没底气啊!”

大家连连称是,唏嘘不已。

那个年长的忽然压低了声音,“当年咱们江门主可是天下第一,武林盟主,那修为简直是断层巅峰,无人可及,又怎么可能打不过魔教的大魔头魏云谲呢?就算是一人也可以力挽狂澜啊!听说,他去沧浪派前,身边有亲信给他下了毒,好像是叫什么‘血缨丹’,那可是天下至毒,门主就是因为中毒才力有不敌,重伤坠江……你们猜,是谁下的毒啊?”

听的几个人目瞪口呆,都怔在原地,如同木雕泥塑一般。

“不知道了吧?依传闻呢,就是三门主沈凌涛,看他十年间恍恍惚惚,愁眉不展,每年往沧浪江谪仙崖跑十几次就知道了,一有门主的消息就魂不守舍赶去确认,就知道传言不虚,可见人不能做亏心事啊……”

茶壶的水已经烧开,咕嘟咕嘟翻腾着雾气,江沉璧却倚在墙边,浑身无力,刻骨地冷意从心底陡然升起,逐渐蔓延至手脚。

十年来,他曾经无数次回忆那个出征沧浪派的早晨:阿容的眼泪,弦桐的呼喊,五十四位星河弟子的震天的吼声,远晗诀别时肩膀的交错,还有……还有……就是沈凌涛那闪烁目光中递上来的壮行酒,饮了这杯酒,就是千里奔袭的漫漫路途,再往后是交战时突然发作的周身经脉痛彻骨髓的惊骇,坠江时的冰冷……

他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那天出征仓促,他什么东西都没吃,一夜几乎都未合眼,只饮了那杯诡异的酒……,可确认了猜想后,还是这么……,一滴清冷划过他的脸颊,他使劲抬头,眼睛直盯着远处碧霄云间,一只孤雁正百啭哀鸣……

还有要紧事,他从袖间取出轻纱系在脑后,翩然一跃上了屋顶,惊鸿踏雪般消逝不见……

大堂上,禅位大典已然准备就绪。万梓襄掌门已经走进正殿,他身后是继任的掌门姚宗岩,两人先是一同分享祝祷,然后分别落座。司仪宣布禅位大典开始。万掌门振衣而立,宣读“禅位书”。

“各位武林同道:

吾任太湖派掌门已历十载,今愿把此职位禅让于有德有能之士,以保我武林之繁荣。自接任掌门以来,吾深感责任深远,亦深知江湖之艰险。在下曾立下誓言,将竭尽全力维护武林和平,如今我已常感倦怠,力不从心。故而,今决定将掌门之位禅让于年轻有为、更有威望之人,以护我太湖派之安宁,匡武林之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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