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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夜看过去,发现那人也只是大腿被划了一条大口子,这种程度,只要他躺暖和被窝睡一觉,第二天就好了,哪里需要这样喊。

牟夜一个眼刀扫过去,那人终于闭上了嘴巴。

段安帮他用纱布缠了一下,正要帮他用异能治愈,那人却唯唯诺诺地说:“谢谢,谢谢我已经好了。”

但他眼神躲闪,还时不时往旁边瞥一眼。

段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牟夜蹲坐在大门口,眼神凶狠地盯着他们这边。

他之前脸上结了冰,现在化成水,顺着轮廓分明的脸颊往下流,头发被打湿,耷拉在脸侧;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血水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立刻凝结成一朵朵红艳的梅花。

狼狈,却有一种孤傲的气场,就像一匹暗夜的孤狼,利爪沾满了鲜血,却倔强孤寂地前行,危险且凶狠。

他就那样静静地坐着,棱角锋利的嘴唇紧紧抿着,眼睛眯着,看不穿他的内心想法。

段安慌慌张张地收回视线,缩了缩身子。

看他也伤得那么重,肯定也十分渴望自己能用异能去救他。

好像也怪可怜的。但是,他那么坏,可怜就可怜。关自己什么事?

段安幽怨地瞪了他一眼。心说:别看我,看我我也不救你。救谁都不救你!疼死你,看你还欺负我!

段安一排珍珠般的贝齿,把嘴唇咬出了牙印,纠结得要死,脑海里无数种声音争吵不休。

要是帮别人治,不帮他治,他会不会报复?就像上次那样,把自己掳到他家里去,狠狠欺负。

好烦啊,算了,去别处躲一下吧。

段安穿过人群,往里间走,走到转角处,又回头一望。

牟夜闭上眼仰着头,突兀的喉结,滚动着,旁边一条骇人的伤口,从耳根划到颈部,周围全是血痂。

伤得这么重啊。

而且仔细一打量,他身上不知有多少伤口,厚重的皮夹袄,上面纵横着刀口,里面血肉翻飞,小腿上的一条长口,肉往外翻着,能看见里面的森森白骨。

段安吞了一口口水,于心不忍。想迈步却又迈不动步子。

他打量了一番,周围哀嚎着的人,恐怕都没有牟夜严重,他怎么哼都不哼一声?他都不痛的吗?

段安实在看得心惊,收回视线,不敢再看第二眼,心一横,迈开脚步往前走。

但还只走了两步,就愣住了,一咬牙,转过身,硬着头皮向大门的方向走去。

牟夜撩起眼皮,见段安嘟着嘴巴,一脸不情愿地向他走来,他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乐开了花。

段安看都不敢看他,蹲在他面前,二话不说,抬手就治愈他腿上的伤。

暖暖的、轻轻的,像轻柔的羽毛抚过他的腿,宛如母亲的抚摸,带走腿上的伤痛,留下一丝暖意。裂开的伤口慢慢合拢,覆盖住森森白骨。

段安本来红润的嘴唇,现在失去了血色,尖尖的瓜子脸,现在越发尖,颧骨都凸了出来,一副精血耗尽后的样子。

“够了,我没事了,”牟夜抓住他白皙冰凉的手,哑着嗓子开口,“陪我回去睡一觉,我明天就好了。”

段安不开心地抽回自己的手,小声嘀咕着:“我才不跟你回去,我还要救人。”

“你的小身板,续航太短。还允许你救两个人,挑两个伤最重的,稍微助点力,然后跟我回去休息。”牟夜直勾勾地盯着他,毫不掩饰眼里浓浓的欲望。

他的霸道,让段安害怕,虽然心里不满,但这么多年养成的奴性,让他没办法反抗。他转身快速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发现没有谁比牟夜伤的更重了。

牟夜脖子上那条割口,好像连着动脉。

他抬手抚上牟夜的脖颈。

牟夜本来想拒绝,但是段安的力量太温柔,太舒服了,让他沉迷。

他真的赚大发了。本以为段安只是长得可爱,没想到本性也如此善良,越发对他满意了。

他喉结痒痒的,像一根羽毛,在上面轻轻地挠,让他联想到段安在他床上诱人的模样,他情不自禁地闷哼了一声。

低沉的烟嗓太性感,段安被他这一哼,弄得面红耳赤,垂着脸举着手,姿势别扭至极。

“安安,你在做什么?”一道清冷的斥责声,从走廊边传过来。

段安脑海中正晃着少儿不宜的场景,这宛如神父一般正义凛然的声音,吓得他立刻收回手。

他抬眼一看,是一脸严肃的高希仁。

“整天无所事事,就想着男人,你怎么这么不知羞耻。”分手那天,高希仁对他说的话,像紧箍咒的咒语,一看见高希仁的脸,他脑海中就自动播放这段批判的声音。

让段安感觉自己很罪恶、很肮脏,死了都会下18层地狱的人。

他站起身埋着脸,两只手捏着自己的衣角,像个做错了事要领罚的孩子。

高希仁扫了一眼周围的人,果然都对段安虎视眈眈。

他加快步子,走到段安跟前,拉着他的手,说:“跟我走。”

牟夜危险地盯着高希仁,他之前听说段安前男友是医生,想必这就是那位高医生。

他们能分手,就说明他们不合适。如果是段安同高医生分手,证明段安并不喜欢他;如果是高医生要同段安分手,那他更加不能把段安让给高医生。

现在段安是他的人,分手了还来拉拉扯扯,简直找死。

刚刚段安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却这样怕他,让他心里格外地窝火。凭什么自己的人要被另外一个男人,这样拿捏。

牟夜腾地站起身,伸出一只强有力的胳膊从后揽住段安,五指张开,紧紧按着段安的胸膛,将他按在自己怀里。

高希仁拉了几把没拉动,转身一看发现段安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护在怀里,惊得眼镜都快掉了。

高希仁皱起眉头望向牟夜,牟夜也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电闪雷鸣。

“放手。”

“放手!”

两人异口同声。

段安的手被高希仁的指甲掐得生疼,身上这只强劲有力的臂膀,像一条巨蟒,把他勒得难受。

高希仁脸颊气的通红,心想这个人肯定是发现了段安强大的治愈能力,想将他占为己有。

他另一只手揣进自己的口袋里,紧紧捏着里面的一管有毒试剂,威胁道:“再不放开,我对你不客气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发出一阵唏嘘。

居然有人敢威胁牟夜?

大家一时连疼痛都忘记了,纷纷艰难地支起身子来,睁圆八卦的大眼睛,准备吃新鲜带感的大瓜。

牟夜没想到自己会被这样的弱鸡威胁?

他手瞬间伸到背后,从刀鞘中拖出廓尔喀刀,一秒钟,就能把这个弱鸡大卸八块。

段安对刀的声音格外敏感,他一侧脸就发现了牟夜手上锋利的刀,立刻吊住牟夜的胳膊,喊道:“不要。”

牟夜果然是个恐怖的男人,一言不合就上刀子。他虽然和高希仁已经没有关系了,但还是希望他能好好的。

见段安张大嘴巴,满脸惊恐,牟夜怕吓到他,又把刀插回了刀鞘。

“你们都放手。”愤怒的女声传来。

随后,丁夏从楼上冲下来。她推开牟夜,又扯开高希仁的手,在两个男人的注视下,拉着段安的手腕往外走。

这两个死男人,一个自私自利,还偷腥;一个粗鲁野蛮;把段安交给他们,得被他们吃得渣都不剩。

高希仁是放心丁夏的,现在这么多伤患等着,他也无心想其他的,目送他们安全出了门,就转身去忙其他的事情了。

段安出了门如释重负,正扭头想同丁夏说话,就被搂入了一个怀抱。

这在狂风中都能闻到的烟草味,是牟夜无疑了。

“跟我回家。”牟夜捉住他揣在口袋里的手,在他耳边细语。

段安耳根发麻,惊地喊了一声,“丁夏。”

风太大,丁夏完全没有听到,双手揣在兜里,耳朵捂得严严实实,继续往前走。完全没意识到段安被人堵住了。

段安扭着自己的手腕,软着声音求饶,“我不想跟你走,你放过我吧。”

丁夏这才发现段安不见了,慌忙追过来,把段安挡在身后护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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