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 2)

季淮阳低头一看,一根筷子戳着两个丸子,这是种什么吃法,他长这么大,从没见过。

而且两个丸子看起来就没什么胃口。但是,一根长长的,两个圆圆的,怪色情的。

眼前邓重骇人的铃铛,在眼前一晃,连颜色都一样。难道,他在暗示什么?

这样一想,奇怪的思绪就涌进了他脑海里,赶都赶不走。

邓重在他身后环住他的腰,把他抵在床头,从背后跪在他腿间,下巴压着他的肩膀。

那个姿势,无论他从哪个方位,都逃脱不了,简直是,让人崩溃得想发疯。

那种窒息的快感,记忆犹新。季淮阳腿又开始发软,因为一直偏着身子坐,腰更酸了。

不行,今天回去,立马就让人把抓破的床头换了,让人看见,太难为情了。

季淮阳把丸子拉下来,幽怨地瞪了邓重一眼。

晚宴之后,莫秦桑没有久留,带着莫沐准备回去,季氏夫妇把他们送到门口。

莫秦桑身姿挺拔,站在车门边,和两人告别,“作品我相当满意,二位辛苦了。我日后必有重谢。”

“我们应该的,应该的。”季中辰惶恐不安地摆着手。

卢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在替莫秦桑拉开车门的莫沐,一咬牙往前跨了一步,急促地说:“莫先生,能不能让沐沐……”

季中辰赶紧扯了她一把,把她扯得一踉跄,阻止她把话说出来。

莫秦桑对他们温柔一笑,温柔尔雅地侧过身,轻声问莫沐:“要不你在这儿多住几天?”

卢芳眼中燃起了希望,期待地望着莫沫。

莫沐瞄了一眼莫秦桑。

这个人看起来温文尔雅,但骨子里是彻头彻尾的衣冠禽兽,现在,他眼睛里就有些疯批的魔怔。

莫沐埋着头,小声地回道:“我只想跟在父亲身边。”

见到卢芳充满希望的脸庞,黯淡下去,莫秦桑心情很美妙,像刚刚吃了一颗蜜饯,愉悦地勾起嘴角说:“没办法,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见。望卢总体谅。”

正巧这时,季淮阳提了两盒手工月饼,一走近,便察觉到气氛不对。

卢芳紧紧攥着拳,表情悲愤,一副要和人拼命的模样。季中辰也没好到哪去,脸色白煞煞的,像刚看了恐怖片,惊魂不定。

他们这是和莫秦桑闹翻了?

莫沫还是那副卑躬屈膝的柔弱样,只有莫秦桑一个人,神态自若。

往往施虐者,都会站在制高点上,俯视众人,他觉得莫秦桑身上,就有这种危险的气场。

季淮阳把月饼塞给莫沐,“季家的手工月饼,你们尝尝,挺不错的。”

“谢谢。”

季淮阳趁他不注意,手伸到他头上,褥了一把。

莫沐不明所以地抬眼看他。

“哦,你头上刚刚粘了一根蜘蛛丝。”季淮阳若无其事地,把手揣进裤子口袋里。

他的小动作,被莫秦桑尽数收入眼底,莫秦桑勾了勾唇角,并没有拆穿他。

随后,就带着莫沐上了车。卢芳一直站在原地,跟他们挥手道别,眼里亮晶晶的,特别感伤。

轿车越行越远,身后的人已经看不见了。莫沐收回视线,一回头,发现莫秦桑嘴角噙笑地盯着他。

莫秦桑的眼神如鹰般锐利,透着一股让人难以承受的压迫感,仿佛瞬间能将人看穿,莫沐从脚底寒到心里。

莫沐一只手捏住自己的胳膊,强装镇定。

“想离开了?”莫秦桑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拉到自己眼前。

“没有。”莫沐语气平淡没有任何起伏。

“没关系,你有要求尽管提。”

“我没有要求,只想留在您身边。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莫沐眼神空洞,看不到任何抵触,也没有一丝情感。

“你这张小嘴,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别以为你做的那些小动作,我不知道。”莫秦桑把他的下巴捏出两条红痕,随后狠狠甩开他的脸。

莫沐低眉顺眼,一副乖得不能再乖的恭顺表情,默默承受着低气压,终于让莫秦桑耗完了耐性,靠回椅背上。

莫沐侧过脸看车窗,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露出一抹寒光。

书房的窗帘紧闭着,流线型的书桌上,一盏浅黄的台灯亮着。

季淮阳背光而立,浑身散发着冷漠气息,眼神凛冽桀骜,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一个证物袋,垂在身侧。

他转过身把手中的证物袋,在台光下晃动,里面装着三根发质不同的头发。

书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季中辰和卢芳的个人履历。

二十五年前,季中辰只是乡村的一个基层干部,卢芳只是一个小面馆的帮厨。

从他出生开始,他们两夫妻就飞黄腾达,季中辰接二连三的高升,一直到今天高新市的市委书记,卢芳成为了多家上市公司的老板。

推着他们一路飞升的幕后力量,应该就是莫秦桑。但他们给莫秦桑提供了什么筹码呢?

季淮阳抚摸着棱角分明的下颌,光滑细腻,他记得今天早上没刮胡须来着,为什么这样光洁?

他没有细想,伸了一个懒腰,出门找邓重。

家里的仆人都被他放回去过节了,现在空旷的感觉格外好。

邓重端正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的黄花木茶几上摆着一个丰盛诱人的果盘,看样子正在等他。

季淮阳慢条斯理的脱将西装外套,慢慢走过去,往沙发上一倒,头枕在邓重的大腿上,脚高高地架在沙发扶手上,一副惬意的姿态,其实心里一团乱麻。

虽然并没有拿到头发的鉴定结果,但他心中已有了答案。

“我是谁呀?”季淮阳悠悠地开口,仿佛一声轻叹。

他抬头望向邓重。这个仰视的角度,看不清邓重的眼神,只能看见他高挺的鼻梁,薄唇紧抿显得很刚毅。

邓重听到他突然问这样抽象的问题,知道他有心事。轻轻地抚摸着他柔软的褐栗色头发,不发一言,默默地陪伴他,耐心地听他诉说。

“啊?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呀?”季淮阳抬起手,轻轻拍着邓重的脸,语气慵懒,带着七分无赖,三分撒泼。

他被自己的行为逗笑了,邓重这样傻乎乎的人,怎么会知道希腊柏拉图的灵魂三问。

邓重表情却相当认真,他拧着眉,思考了几分钟,才郑重地回答。

“你是谁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当谁。你可以是充满正义的WRO猎人,也可以是善良的慈善家,也可以是温柔的爱人。”

季淮阳没想到邓重,会给他这样清楚的解释。

不过,有些哲学问题,越单纯的人越容易回答,因为他们心思单纯,想法简单,纯粹而快乐。有时候他还挺羡慕邓重的。

“那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季淮阳继续逗他。

“来去根本就不重要,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因为你来都来了,未来不可期,管他要到哪里去。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特别重要。”

“吃好每一顿饭,睡好每一晚觉,开开心心的就挺好了。”邓重一本正经地说着。

季淮阳轻笑:“你那是什么回答?你根本就是在转移话题,一个问题都没回答我。”

这样的回答很邓重。世间的真理确实也是这样,想的太多只是庸人自扰。

其实挺通透的。

“吃水果吗?”邓重问他。

“懒得吃。”季淮阳闭上眼,转了转脖子,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但邓重的腿部线条很硬,腿上全是硬邦邦的肌肉。季淮阳不舒服地哼哼两声。

邓重拿了一颗石榴,放在他嘴唇上,说:“石榴很甜,你尝一尝。”

季淮阳故意一歪头,石榴滚落在了邓重的腿间,“石榴麻烦死了,还要吐籽。”

“这是软籽的能吃的。”邓重为了证明给他看,捡起裤子上的那颗石榴,扔在嘴中,嚼了两下吞了。

“就算是软籽的,我也不喜欢。”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