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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淮阳刚刚走到邓重面前,就被一股大力拽过去,只觉得天昏地暗,就被狠狠摔在了背后的土坡上。

另一名猎人被他甩了出去,滚了几圈,被一棵松树拦了下来。

邓重眼中布满了血丝,把牙齿咬得咯咯响,不知是内脏受了伤,还是口腔出了血,嘴角挂着血丝。

季淮阳被他掐得脸庞青紫,但还是坚信他不会伤害自己。

“邓重……”季淮阳轻声唤他,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他脸上的血迹。

他一直很乖的,心软的连小女孩的无理要求都不忍拒绝,怎么会伤人呢?

都是自己害了他,是因为自己,他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季淮阳这一刻,突然明白了邓阿曼临终时的担忧,邓重是真的让人放心不下。

邓重眼前血红一片,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武器,对他挥舞叫嚣,想置他于死地。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却在温柔地摸他的脸。

他眨了眨眼睛,定睛一看,这是季淮阳。自己在干什么?自己居然在掐他。

邓重像被针扎了一下,突然收回手,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带血的双手。

他的眼睛渐渐清明,脸上又露出了茫然无措的神情,跌坐在地上,捧住脑袋,把脸埋在自己的腿间。

他刚刚对那些人都做了什么,他肯定闯下大祸了。季淮阳肯定不会要他了吧!

“季队,你没事吧?”几位队友悄悄摸摸地靠近。

“没事,”季淮阳捂着喉咙,对他们摆了摆手,哑着嗓子问:“你们没事吧?”

“还好,没有致命伤。”

“辛苦你们了,你们回去吧,这里交给我。”

众人窸窸窣窣地撤退后,这里又恢复了山间的宁静。

太阳渐渐升起,洒下温暖的光辉,所有的阴暗都被消散了,留给人的是阵阵暖意,青山苍翠,充满了生的希望。

邓重却把脸深深埋在自己的膝盖里,觉得自己肮脏阴暗透了,再温暖的阳光也照亮不了他,他后悔自责,拿拳头捶打着自己的脑袋,仿佛这样就能减轻自己的罪恶。

“季哥,我错了。我是不是又伤人了,”邓重盯着自己赤着的大脚,鞋子早已不知道被踢飞到哪里去了,脚背上还插着碎石片,“你送我去隔离区吧!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了。”

他声音嗡嗡的,可怜兮兮的。

他这个样子,让季淮阳心疼坏了,如果不是因为他块头太大,恨不得把他抱在怀里哄一哄。

他转过身,摸了摸邓重的脑袋说:“乖宝,没事。”

季淮阳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邓重不可置信地侧脸去看他。他眼睛如一汪春水,俊脸上虽然染了灰沾了泥,但在阳光的照耀下,依然帅得很不真实。

邓重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回什么。听见他这样亲昵地叫自己,心里头甜滋滋的。

他又偷瞄了一眼季淮阳,发现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那双脏兮兮的脚。

邓重知道,自己现在很狼狈,季淮阳有洁癖,而且一直很注重仪表,现在肯定很嫌弃自己。他踩了踩自己的脚背,抱着双臂缩得更紧了。

季淮阳凑近他,捧着他到处是伤的脸,越靠越近,直到气息萦绕,不分你我。

邓重垂着眼眸不敢看他,直到唇上被一个温热的触感点了一下,这才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季哥,你刚刚亲我了吗?”

“没有,你出现幻觉了。”季淮阳把脸侧过去。

“可是……”邓重转过去打量他。

“我说没有,就没有。”季淮阳仰着脸,一脸坦然。

“哦。”

季淮阳有了上次住院的痛苦经历,坚决不去医院,带着邓重直接回了家。

家里的医护团队为他们两人做了全身检查。

季淮阳是上次没休整好,旧伤复发;邓重除了断了三根肋骨,没有很严重的伤。但他精神萎靡,是一种身体严重透支后的表现。

晚饭没吃几口,就洗了澡,想回房间休息。

但他一推开门,就发现了不对劲,软乎乎的羽绒被子,被戳了好几个洞,里面的羽绒毛飞得到处都是,被子半搭在地上,窗户大开,他记得,离开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转身出门,正好遇到季淮阳来找他。

“怎么了?”季淮阳也刚洗完澡,穿着浴袍。

“我的被子破了。”邓重侧开身子让他进来。

季淮阳瞟了一眼乱糟糟的床铺,神色严峻。昨晚,有人想暗杀邓重。

昨天他也见识到了,这伙人的目的很明确,一要杀了邓重,二要绑架他。

幕后主使是谁呢?

邓重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循规蹈矩,除了于铮,根本就没有得罪过任何人,而且于铮已经死了。

昨晚袭击他的5个人,除了姚琛逃跑,国字脸当场死亡,其余3人都已落网。只是他们统一口风,都说看重他家的财产,想绑架他,敲诈勒索。

季淮阳捏着眉心,疲惫地靠在门框上。他知道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但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身上还有什么价值,值得别人费尽心思的绑架。

但只有一点是肯定,邓重现在的处境相当危险。

邓重以为他在生气,小声嘟囔着替自己解释,“这不是我干的。”

“我知道不是你,有人想杀你,”季淮阳挠挠自己蓬松的头发,往门外走,扭头说:“以后去我房间睡。”

以后和他形影不离,连睡觉都把他带在身旁,看谁能伤害他。

邓重缩了缩脖子,后背一凉。如果昨晚没有跟着季淮阳出去,现在他身上是不是有这么多窟窿?

他把门关上,追着季淮阳的脚步上了5楼主卧区。

他是第一次来这里,内心忐忑不安。站在门口,打量了一眼。房间主色调是暖金色,中间一张5米的大床,铺着浅金色的床罩,地上是如意纹的手工地毯,色彩斑斓。

透亮的全景落地窗,让整个生态区的美景尽收眼底。此时正是夕阳西下,孤鹜齐飞,美得像电影画面。

以后他就要和季淮阳在这里睡觉吗?他不会在做梦吧?这怎么睡得着?

本来精神萎靡的他,瞬间像充满了气的气球,元气满满,又轻飘飘的。

季淮阳正从衣帽间出来,他换了一套纯黑色的丝绸睡袍。显得他身材修长,系着腰带的腰,盈盈一握。

而且,每走一步,就能隐隐看见雪白的两条长腿,给人无限遐想。

邓重每次在自己房间都喜欢赤着身子睡觉,他低头一看自己光溜溜的身体,赶紧又溜下了楼。

两分钟之后,穿了套藏蓝色纯棉睡衣,抱着个枕头和一床空调被,又奔上了楼。

邓重是典型的虎背,公狗腰,配上一对力量爆棚的麒麟臂,无论穿什么宽松的衣服,最终都沦为制服诱惑。

季淮阳有时在想,邓重身上的肌肉,穿蓑衣斗篷都难以遮住。

季淮阳正惬意地睡在床中间,倚靠在抱枕上,刷手机,领口敞开,露出雪白的脖颈和锁骨。

邓重极不自然地弹开视线,盯着地毯上的一朵五彩斑斓的如意云。

地毯每天都会有人打扫,十分干净。邓重很自觉,把枕头往地上一放,躺在了床侧,室内温度适宜,但是他还是把空调被整整齐齐地盖在身上,只露出一个脑袋,这样显得没那么紧张。

季淮阳胡乱地刷着手机,却根本没注意到手机上是些什么内容。他搓了搓手心的汗,一抬眼,发现邓重躺地上了。

他趴在床上,往下一瞄,邓重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脸热得通红,一双大眼睛正盯着屋顶。

“你喜欢睡地上?”季淮阳对他一挑眉,一只修长的手垂在床边,有节奏的晃荡。

邓重感觉他的手像春天的柳絮,每晃动一下,都让他心神荡漾。谁喜欢睡地下呢?只是觉得自己不配和季淮阳睡在一张床上。

“你捂这么严实,不热?”季淮阳收回手,支起自己的下颌,露出优美的颈部弧线。

邓重就呆呆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你傻啦!”季淮阳伸手在他眼前晃动。

邓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盖着被子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整个房间里都回荡着他的喘气声。

手心里全是汗,季淮阳试着抽回手,但邓重握得很牢,他眼神炙热,充满了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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