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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赐的药膏……好……好用吗。”

——“下次……你自己试试就知道了——”

墨色渐渐染透天际,星子缓缓点亮暗黑夜空,一轮明月带着倦意不情不愿爬了上来,躲在铺了半个天空的厚厚云层里小憩。

暗卫所的后院,凌海凌波和凌酒站着等林默前来点卯。

凌海墨发束起,神清气爽,乌溜溜的眼神在二人面前来回来去的横扫打量,直看的二人发毛。

“做什么做什么?家里缺米还是缺肉了,琢磨着把我俩红烧了?”凌酒不耐烦道。

凌海坏笑的凑了过去:“主上赐的药,你们——谁用了?”

凌酒的脸顿时腾的红透,一巴掌把他拍远了些:“一边去,哪儿学的这么八卦。”

凌海一个闪身躲到了老树粗壮的树干后面,露出半个脑袋来:“你急了你急了!”

凌波面色淡淡,随手捻了一粒石子,嗖的弹了过去,正中凌海的膝盖,“哎呦”一声,凌海直接单膝跪地。

“凌海现在是懂事了嘛,行这么大的礼?”林默声音悠远,带着满满的戏谑走了过来。

凌海咬着牙站了起来,一如既往的口无遮拦:“统领你评评理!我就问他们谁用了主上赏的东西,他就对我动手——”

话音未落,凌波又一颗石子弹了过去,林默身形一动,抬手就拎了凌海的衣领子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别闹别闹。”

林默瞪了凌波一眼,转头又瞪着凌海:“再口无遮拦就别回去了,搬回暗卫所来,白天黑夜给我练功。”

三人端肃站好,各自领命,转身离去。林默忽然叫住了凌酒。

“那药——在你这里?”林默压低了声音。

凌酒脸色绯红:“你怎么也八卦!不是!”

“哦——那就是在凌波那里——”

“也不是!我要走了,再误了正事!”凌酒满脸通红急匆匆要走,被林默一把拽住。

林默一脸了然,压低了嗓子凑在他的耳边:“我懂了——但这事,死也要给我守住秘密,谁都不能知道!”

“我俩有病吗去说这个!”凌酒急的跺脚,“你让不让我走了!”

林默手一松,凌酒就嗖的一声飞快消失在夜色里。

入了暗道,凌波正在角落里等着他。看到他一脸尴尬之色,奇怪道:“统领找你做什么?”

凌酒咬牙道:“不知道他抽什么风,让我死守秘密呢。”

“什么秘密?”凌波一脸疑惑。

“还能有什么——”

凌波忽然明白过来,随即抿着嘴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凌酒羞恼。

“你猜他怕谁知道?”凌波压低了声音。

凌酒愣了一愣,恍然大悟:“哦——”随即大惊,“统领可以啊!不愧是他!”

——“我俩都挺可以的。我,和你。”

凌波淡淡的丢下一句,抬步就走。

*******

皇城外,七里庄。

凌波绕着一处庭院转了一圈,点点头:“地契拿来吧,银两现付。”

雕花木匣送上,凌波收入怀里,数了银票递过去,在契书上签了字:“银货两讫,多谢东家了。”

扣上大门的铜锁,凌波脸上带了几分笑意。这样一份礼,该是足以表达心意了吧,不知凌酒可喜欢。

如此想着,凌波脚下步子飞快,迅速入了暗道,穿过长廊,一把推开暗卫所的门。

凌酒正好在屋里,听到动静转过身来,一脸喜色:“波哥,你回来了?”

凌波也是一脸喜色:“你在呢?我还以为我要出去寻你。”

“我有个惊喜要给你。”凌酒转身从床榻的角落里抱出一个木匣,眉眼弯弯。

凌波心里咯噔一下:

——不会——这么巧吧?

他迟疑的端出怀里的木匣,两眼睁大:“我——也有个惊喜要给你。”

二人面面相觑,同时打开了匣子——

两张房契——

“这也太离谱了吧!”凌酒失声叫了起来,瞪着凌波,“说好的我娶你呢?”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好了?”凌波也瞪大了眼睛。

“那现在——怎么办?以后怎么办?住哪里?”凌酒蹙眉。

凌波愣了一瞬,随即抬手把两个匣子一并盖上,终于恢复了淡淡的语气:“各回各家。”

“那怎么行!”凌酒皱紧了眉头,“你几个意思?”

“那你说怎么办?”凌波斜睨了他一眼。

凌酒咬了咬嘴唇,踌躇了片刻,义正言辞的扬起了下巴:“这样吧,以后一家一晚,睡谁家,谁说了算。”

——“成交。”

“池笛,我说了四次了,你不必这样跟着我。”

凌波万分无奈的停下来看着池笛,一双素来神情清淡的眼睛此刻已经隐隐现出了不耐。

池笛规规矩矩的停在三步之远,拱手施了一礼:“王爷吩咐了,让我跟着你学功夫。”

“王爷?哪个王爷?”凌波疑惑道。

“就是摄政王殿下,林默王爷。”池笛恭敬道。

“统领?他什么时候成了你们大栾国的摄政王!”凌波惊呆了。

“就——一个月之前吧。陛下就任大典上宣布的。摄政王可以不用早朝。”池笛道。

凌波张大了嘴巴,半晌才想起来,一个月之前,凌漠曾经悄悄的出过一次任务,消失了好多天。

原来是趁那个时候,悄无声息的跑去了邻国,成了个摄政王!

好家伙。深藏不露。

凌波缓过了那一阵震惊,重新清了清嗓子对着池笛皱眉:“就算统领——你们王爷,他吩咐你跟着我,你也不必如此时时刻刻跟着。没事你就自己去练吧,我有空会过来找你的。”

池笛躬着身子脖颈低垂,纹丝不动:“不行,王爷吩咐了,我得跟着你。”

凌波长叹一口气,这是个轴的。

晨光初启,卯时已至,池笛跟在凌波后面到了暗卫所的后院,凌海凌酒已经在等着早课。

所有人都是一脸倦色,唯有池笛依然唇红齿白,眉眼灵秀,神采奕奕。

凌酒看到凌波走了进来,脚步轻快就迎了上去,双脚一跃缠上凌波颀长的身体,白皙的胳膊绕着他的脖颈:“波哥!累不累?”

凌波面色尴尬,轻咳一声,低声道:“有人呢。”

凌酒一愣,侧过头去,才发现池笛跟在凌波的身后,一脸认真看着他们俩缠绕在一起——

“你俩——在一块儿一整夜啊?”凌酒忽然没了兴致,从凌波的身上倏地滑了下来,带着点警惕的眼神打量了池笛一眼。

凌波还没来得及说话,池笛立刻道:“是的酒哥,王爷吩咐我跟着波哥好好学。”

凌酒刚被池笛一句“酒哥”叫的心花怒放,转眼又听到他叫“波哥”,脸上刚扬起的笑又消散了下去,顿了一顿,神色就不好了。

凌波侧眸看了看他,眼神里生出几分笑意来,随即迅速收了那点子温存,凉凉的斜睨了池笛一眼,淡声道:“以后叫我凌波就行。”

池笛立刻颔首后退了半步:“那怎么行,长幼有序,我们大栾国是很敬重兄长的。池笛不敢。”

凌波“啧”了一声,揉了揉太阳穴:“那就叫我哥。”

“好的哥。”

池笛立刻应下,心头奇怪:这景朝规矩也怪,都是哥,这里三个暗卫都比自己大,难道都叫哥?怎么区分……?

罢了罢了,改天有机会,好好请教一下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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