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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颀长的身形裹挟着清晨冷冽的霜气而来,带着几分威压。

“你们几个小崽子要上天啊?早课都不出了?我到后院一看,就凌海一个人打着哈欠站在院里,你俩这是——”

林默大大咧咧步入卧房,定睛一看,顿时呆住。

凌波伏趴在床上眉色清冷,凌酒一脸通红局促的站在一旁——

都是过来人,林默一眼就看明白了。

他只愣了一秒,立刻轻咳一声:“咳——今儿个早课免了,我去和凌海说一声,让他回去。”

林默转身就走,到了门口忽然又转过身来:“凌酒,出来。”

凌酒一脸尴尬跟在林默的身后挪了出去。

暗卫所后院,凌海眯着眼睛靠在歪脖子树上昏昏欲睡。林默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儿个早课免了,回去休息吧。”

凌海恍然醒过来,眼神迷茫:“啊?”

“啊什么啊?要不然你一个人在这里扎一个时辰的马步。”林默挑眉。

话音未落,小崽子撒腿就跑,身形一闪就不见了人影。

剩下凌酒一脸局促别别扭扭站在日光下。

今儿的日光格外晃眼,他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土里。

林默清咳一声,琢磨了一下该从哪里问起。想了想,他开口试探道:“你们……昨天……”他咽了咽口水,“你没强迫人家吧?”

凌酒一张脸刷的一下通红,嗫嚅道:“我,我不知道。”

这是什么话!

林默咬牙对着他脑袋拍了一巴掌,压低了声音:“你怎么想的?”

“我……我不知道啊……”凌酒结结巴巴,脸涨通红。

林默恨不得打死他:“你知道个der!问啥啥不知道!”

他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你招惹桐远,又招惹凌波,你几个意思?”

凌酒立刻抬起了头:“我没招惹桐远!”

“那你跟人逛街!”林默咬牙切齿。

“我……那会儿我没多想……我以后不会了……”凌酒嗫嚅道。

“凌酒你就是个渣男。”林默磨着牙下了个结论。

凌酒迷茫抬头:“渣男……是什么意思?”

林默叹了口气:“你自己作的死,你自己摆平吧,但你不能这样左右摇摆,否则我第一个不饶你。”

凌酒点头如啄米:“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摇摆!”

林默转身欲走,忽然发现衣角被这崽子的爪子捏在了手里。

林默:“?”

凌酒抬头目露哀求:“统领,我要怎么和凌波说啊。”

林默:“那是你的事!”

凌酒垂下了眼睛:“你连主上都能摆平,你肯定有办法。”

林默挑眉傲娇道:“你主上不需要我摆平,他自己平的。不过嘛,”他一脸坏笑凑到凌酒的耳边,“你倒是可以去请教请教凌海。他肯定有办法。”

凌酒木然点点头:“哦。”

木槿巷。

凌海在院里打理花木,忽然听得大门轻叩的声音。

他跑过去开门,凌酒一张脸带着几分怪异的羞赧站在门口:“我来请教你事情。”

凌海侧身把他请进来,疑惑道:“什么事情刚才不在宫里说?”

凌酒脸色微红,嗫嚅道:“要不,进去说?”

凌海把他带进花厅给他倒了水,大大咧咧盘腿坐在他对面:“说吧。”

凌酒嗫嚅了半晌都不知道从哪儿开口说起。

凌海看他吭哧吭哧没憋出个屁来,埋头仔细观察了他一会儿,嘴角扬起,挑眉道:“你要和桐远处对象?”

“怎么可能!不是!”凌酒立刻道。

“哦~那就是凌波!”凌海一脸了然。

凌酒的脸腾的红了个透。

“处到什么程度了?你小子,我竟然没看出来。”凌海憋着笑,“有什么要请教我的?”

眼看凌酒依然吭哧吭哧半晌不说话,凌海凉凉道:“我可告诉你,你不和我交底的话,我可没本事帮你出主意。”

凌酒憋了半晌,脑门子都憋出了汗,深吸一口气,嘎嘣脆道:“我俩睡了。”

“什——什么??????”凌海手上茶盏一抖,一口水呛了一下,抚着胸口拍了半晌才缓过气来。

“他把你睡了?这狗东西!先下手为强啊!”凌海抚着下巴,“难怪那天他来我这里看我的时候欲言又止。”

“不是——”凌酒张口欲辩,忽然又抓到了重点,“他什么时候来你这里的?他说什么了吗?”

“就那天,你和桐远逛街那天。他啥也没说,就是怪怪的,心神不定。”凌海斜睨着凌酒,“你小子怎么回事?脚踩两条船?这可不兴啊!你要这样我可不认你这兄弟。”

“不是——我就是来问你这个。”凌酒闷着声垂下了眼睛,“我要怎么办?你给我出个主意。”

凌海凑近了他的脸:“虽然说吧,他把你睡了——不太内啥,但是你也不是姑娘家。我就问你,你要谁?”

凌酒一脸尴尬:“不——不是——”

“不是什么?凌波不行?”凌海坏笑道。

“不是——行不行我不知道啊——”凌酒嗫嚅。

凌海顿了一顿,忽然脑袋里闪过一道白光,几乎雷的他晃了眼——

“他在下?你,把他睡了???”

凌酒一脸局促:“是——是的。”

“那怎么办!你可不是受害人,你可是始作俑者!”凌海扶额头疼,“凌波怎么说?”

“他——他好像不想理我。”凌酒垂着眼睛,“统领说你有办法,你倒是给我想个办法啊!”

凌海抚着下巴,乌溜溜的眼珠四转,若有所思:“事到如今,你也没得选了,就他吧。”

“我本来也没想选——”凌酒声音微弱的辩白,“我就是不知道怎么说——他好像,拒我千里之外啊。”

凌海翻了个白眼:“你,一边跟桐远拉扯,一边把他给——他不拒绝你才怪。”

“那怎么办?”凌酒一脸惨色。

“你先和桐远说清楚吧。找个机会和桐远说清楚,也别耽误人家功夫。”凌海道。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凌酒道,“那凌波那里呢?”

凌海眼珠子转了转,挑着眉梢凑近了他:“哪里惹的事情,就哪里解决。”

凌酒一脸不可置信:“想什么呢!他怎么能愿意!”

“他不愿意,你不能自己送货上门吗。”凌海端了一盏茶,吹了吹浮沫慢悠悠道。

凌酒一脸震惊:“啊这!”

凌海看都不看他一眼:“我只能给你出个主意,你自己看着办。”

凌酒闷着声音:“哦。”

“回去吧回去吧,我要睡觉了,昨儿个都没睡好。”凌海毫不客气下了逐客令。

凌酒忽然捕捉到了什么,凑过去坏笑道:“桐卓很能干哦?”

凌海掠眉给他丢了个眼神:“管好你自己吧,啥也不是。”

凌酒吃了个瘪,灰头土脸往宫内而去。

入了暗道,转过长廊,刚走到暗卫所的门口,凌酒就呆住了——

桐远正在屋内,和凌波闲聊,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凌酒头皮发麻,定了定心神走进去,小心翼翼看了凌波一眼。

凌波此刻坐在桌边,面色带着几分疲累,一副小憩睡醒的样子,淡淡含笑。看到他走进来,凌波的声音喜怒难辨:“回来了?桐远等你很久了。”

凌酒转过眼神去,桐远刚好端着茶盏啜了一口,眉眼弯弯:“昨天劝你喝酒劝多了,心里过意不去,今天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事。”

凌酒毫不犹豫的说:“我们出去聊吧。”

凌波不露声色:“我睡会儿,你俩聊吧。”说罢就站起来缓缓往床榻挪去。

桐远跟着凌酒往后院走去,二人很快消失在凌波的视线里。

凌波翻上了床榻就倒吸了一口凉气。桐远来了有一会儿了,不下床太失礼,一直站着又太奇怪,直把他疼的脸色发白。

这会儿趴进了软软的被窝,他心头泛出了一丝苦涩。昨夜的一点一滴在他脑海里不断的重复回映,心头纷乱。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桐远忽然惊慌失措奔跑过来,满脑门子汗。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凌波吓了一跳。

桐远戳在门口大口大口喘气:“凌——凌酒——掉池塘里了!”

凌波一个猛子翻起身来,光着脚就往后院跑,一边跑一边吼他:“他不会水,你傻吗,怎么不去救他!”

“我——我也不会水!”

凌波光着脚跑的飞快,奔到后院一看,玄色的身影正在池塘里扑腾。

这数九寒冬,后院的池子却并未上冻,冰寒刺骨,几乎能把人冻死过去。

凌波想都没有想,顺手掰了一根树枝,一个猛子扎进了池塘里,朝着凌酒就扑过去。

入了水凌波就咕嘟咕嘟往下沉,他这才想起来,他也不会水——

冷的刻骨的冰水汩汩淹没了他的头顶,凌波屏着呼吸咬牙在水下使劲扑腾,挣扎着找凌酒的踪迹,终于被他看到了玄色的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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