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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嘶——”林默听他的语气,便知道他气已经消了大半,立刻再接再厉,修长的手指在他的后背轻轻摩挲,一圈一圈画着圆圈,脑袋在他的腰腹蹭来蹭去,软着声音撒娇:“我知道错了——再不敢了,阿皓原谅我吧——”

苏景皓哪里还有半丝脾气。

整个身体被他蹭的滚烫灼热,呼吸都情不自禁粗重起来。

林默灵活的身段在他的怀里左右磨蹭,才发现他那处已然苏醒过来——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翻身起来,将他拦腰一抱,一个转身便拥入了床榻之间。

龙涎香的味道在空气中酝酿,厚重的布帘遮住了满室流光,一派旖旎。

二人在床榻间唇齿相依,一步一步探入索取,一直到日光西斜。

林默侧躺着看着怀里的人,分明刚才还在御书房居高临下给他极重的威压,此刻却如同一个婴孩一样蜷在他的胳膊之间,眉眼温润如水,呼吸清浅如羽,纤长的睫毛微颤,还挂着几颗莹亮的泪珠。

他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苏景皓的细腻的脸,揶揄道:“神气啊,现在怎么不神气了?”

苏景皓浑身瘫软无力,费了极大的劲才浅浅掀起眼皮,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呜咽,声音破碎:“阿——阿漠——累——抱抱——”

林默失笑。这个人!仿佛刚才在御书房盛气凌人的不是他一样。

就是这样一个人,明明在外受万人朝拜,偏偏回了房便任他予取予求。

林默深深看着他的眉眼,心头涌上一阵铺天盖地的满足感。

苏景皓浅浅睡去,林默一手揽着他,在他的腰间轻轻替他揉按,缓解他的酸痛,心思转到朝堂的事情上去。

八王爷还在王府幽禁着,可是近日里要求处死八王爷的折子如雪片一般纷纷不绝。

这些折子到了苏景皓手里,一概都压下了不曾理会,可是却挡不住朝堂之上御史大夫的咄咄逼人。

苏景皓还在挣扎。但此人是留不得的。

是时候该到坦白局了。林默心头泛出一丝慌张来,仿佛将要把自己的灵魂抽离出来放在日光下晾晒,呈在苏景皓面前任他审判。

不论床笫之间有多么缠绵多么彼此依恋,他都没有把握苏景皓会怎样看待他这样一个穿越时空的灵魂。

林默深深叹了一口气。

夕阳渐沉。

桐卓这一觉睡的极为餍足,醒过来的时候夕阳已经西沉,他撑着身子起来,正好门被推开,凌波端着一碗粥走进来:“醒了?喝点粥,你睡了一天了。”

桐卓一脸疑惑:“你怎么在这里?凌海呢?”

“凌海出任务去了,估摸着要去好些天,放心不下你,让我过来照应着。”凌波面不改色。

桐卓更疑惑了:“他要走,怎么也不叫醒我和我说一声,这么仓促?”

“主上临时吩咐的,赶时间,走得匆忙。”凌波把手里的粥递给他,“快喝了吧,你饿一天了。”

桐卓接过粥碗,一边吃一边四处看,转眼就看到凌海的暗卫服还在柜子里。

—— “凌海,是不是出事了?”

桐卓放下粥碗,沉沉看着凌波。

第67章 因为我不想你心疼(催更符加更)

凌波愣了一愣,随即笑道:“你想什么呢,凌海没事。你不就睡了半日吗?能有什么事?”

桐卓眸光往柜子里一落:“那他出任务,怎么暗卫服都没带?”

凌波顿时哽住了。一瞬间他竟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凌海在哪里?他出了什么事?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他——”

桐卓话说一半,眼角忽然看到桌案的角落放着一卷明黄的圣旨。

“我睡着的时候,有过旨意?”桐卓看向凌波。

凌波无奈点点头。

桐卓立刻挣扎着要起身去拿,凌波一把扶住他:“哎哎哎别动,我去拿就是。”

明黄色丝帛圣旨展开,是一方朱红的国玺大印,“杖一百,罚俸一年”七个字赫然其上。

桐卓手一抖,圣旨就落在了地上,他面色发白,抬头盯着凌波,声音发抖:“凌海——在宫里?”

暗卫所内。

凌海仍在昏睡,身后的伤上了药,看上去已经不是那么可怖,但他却如御医所预料的一样,起了烧。

凌酒端了椅子坐在他的榻旁,时不时给他换个布巾搭在他的额头。旁边的小泥炉子上咕嘟咕嘟煮着药,清苦的味道弥散在卧房的上空。

也不知凌波能不能瞒得住桐卓。他在心里一边想,一边恨恨的瞪了一眼榻上昏睡的人:替人受过,还要千方百计瞒天过海,真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

便在这个时候,暗卫所门口忽的一暗,一道魁梧的身形遮住了天光。

凌酒一回头,才发现桐卓被凌波扶着站在门口,满面痛色,眼睛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

凌酒赶紧站起来,和凌波交换了一个眼神,低声道:“凌海睡着,起了烧,你留意些,我们先走了。”

桐卓低声道了句“多谢”,便挣脱了凌波搀着他的手,一步一顿往榻边走去。

那是他的凌海。

原本白净的皮肤此刻因发烧而染上了潮红,墨发凌乱,趴在锦被之间,呼吸透着灼热。

桐卓往他身后看去,腰下一直到大腿之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密密麻麻覆了伤药,青紫殷红交错在他原本细腻白皙的肌肤之上。

桐卓心头痛的几乎要裂开,他捂着胸口,浑身发抖,喉咙一瞬间就哽咽住。

一百杖!

这个当初二十杖都要耍赖抖心眼哄着自己去替他挨罚的小人儿!他是怎么生生在木杖之下受了一百杖的!

桐卓的眼眶酸胀,伸手轻轻抚着凌海锦缎一般长长的墨发,一缕一缕替他理顺,粗粝的手掌轻轻摩挲着他因发烧而微烫干燥的脸,心头的痛揪的他喉头哽咽,呼吸艰难。

凌海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温度,在他的手心里微微蠕动了一下,呻吟了一声,细细碎碎喊着疼醒了过来。

一睁眼,就对上了桐卓一双通红的眸子。

凌海懵了一瞬,呆呆道:“你——怎么在这里?”随即忽然撑起身子着急的拽了他一把,“你后背还有伤!怎么能下床?”

桐卓的眼泪终于滚了下来,哽咽着把他的手捏在自己的手心里:“你傻吗!你都伤成这样了,还管我这点小伤!我不来,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瞒到你伤好了才肯回家?”

凌海着急的扯了扯他的衣襟:“你给我看看你背后的伤,走这么远的路过来,有没有挣开?有没有出血?”

桐卓使劲摇摇头,把他的胳膊放到自己背后,声音沙哑:“你摸,好多了,我没事。”

凌海认真摸了一圈,才吐出一口气,皱着眉头重新趴下,把自己的手蜷起来,藏到桐卓的掌心,微烫的脸在他的手背上蹭了蹭,发出了一声呜咽。

“是不是很疼?”桐卓的声音哑的不成样子,“你胆子也太大了,一百杖,你怎么熬得住。疼坏了吧?”

凌海倒吸了一口凉气,眸光软软看着他,娇着声音道:“疼的,卓哥抱抱。”

桐卓心头一颤,蹲下来把自己的脸贴到他微烫的额头,轻轻蹭了蹭,温热的眼泪就滚了下来,滴落在桐卓的额发上。

“你何苦这样,区区一百杖,我又不是挨不住,你何苦替我受罚,以前罚你二十杖你都怕。”

凌海缓过身后一波闷痛,微微松了口气,软软道:“因为我不想心疼。身上疼,比心疼好熬多了。”

他把自己干燥的唇贴在桐卓的手背上,轻轻落下一个吻,伸出柔软的舌尖点了一下,带了点俏皮的语气:“卓哥,你心疼了吧?”

桐卓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哽咽着点点头。

凌海轻笑一声:“你也替我挨过板子,你看,心疼是不是更难受?上次是我心疼,如今轮到你了。”

“就你道理多。”桐卓哑着嗓子,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想回家养伤,还是在这里?”

“回家吧,卓哥,我想回家了。”凌海撅着嘴,又有点担忧的样子看了他一眼,“小心着点啊,,疼着呢,弄疼我了哭给你看。”

“好,我去找人抬你回家,保证稳稳的。”桐卓道。

凌海摇摇头,“不要不要,多难看。我要你抱我回家。”

桐卓蹙眉:“我会碰到你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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