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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i!”凌波气急败坏啐了他一口,“你拉倒吧!还国色天香,明儿个让统领给你补补课,国色天香是形容女子的!”

“你急了你急了!”凌酒笑到不行,牵动到后背的伤,倒吸一口凉气,眼泪差点掉下来,“我去——疼疼疼——”

“让你乱动!”凌波赶紧凑过去看了一下,伤口裂开,渗出血来,刚敷好的药就被血冲走了。

“我帮你重新上药,别动。”凌波叮嘱了一句,转身取水净手,拿干净的布巾轻轻清理了血迹,小心翼翼洒了伤药上去,覆盖了浅浅一层,又贴近了轻轻吹了吹——

“怎么样?现在还疼吗?”凌波问道。

“不疼了。还是你手艺好。”凌酒松了一口气,才感觉一阵疲乏涌了上来,“睡了。”

凌波不放心,灭了几支烛火以后索性搬了椅子坐在他的旁边。御医说夜里可能会起了烧,最好还是在旁边看着。

夜已经深了,凌波却不困。做暗卫的都是夜里出任务,早已经习惯了。他盯着榻上的人陷入了沉思。

看今日的情况,桐远多半对凌酒有意思了。说不定这暗卫所以后又少一个人,那他就真正的冷清了。孤家寡人一个。

凌波心思转到家里来的家书上面去。

要不然,就听家里的安排,先约那姑娘见见?

他似乎从来没想过要找什么样的人,自从入了暗卫所,一直以来都是四个兄弟一起行动,从来没觉得孤单过。

后来凌洋处决了,凌漠又搬了出去,只剩凌海和凌酒两个伴着。

再后来凌海也搬了出去。

如今就剩他和凌酒了。看今日的情况,只怕凌酒也很快要陷入爱河了。

人还没走呢,凌波就觉得心头一片怅然,那层层的孤独感仿佛未卜先知一般,一波一波提前涌上了他的心头。

没劲。他长叹了一口气,转了眸子向榻上看去。

这一看他就蹙紧了眉。

凌酒满脸潮红,眉头微皱,时不时蠕动一下,仿佛睡的很不舒服似的。

他凑近了拿手试了试凌酒额头的温度——

果然发烧了。

他赶紧打水浸湿了帕子,放到凌酒额头上覆着,转身取了药包来,跑到厨房拿了药炉子。

取水,煮药,点火。凌波忙活了半晌,拿小扇子坐在药炉子旁边一点一点扇着,时不时看一下榻上的人,再换一下他额头的帕子。

一个时辰一到,凌波立刻把药倒了出来凉好放在榻边,一手轻轻推了推凌酒:“喝药了。凌酒。”

凌酒烧的越发厉害了,已经迷迷糊糊,凌波怎么都推不醒他,只好小心翼翼避开他的伤口把他扶靠在床头,自己端了药碗,拿勺子一口一口喂着他。

幸好,还没傻,还知道吞咽。凌波大松一口气。

一碗汤药见了底,东方也露出了浅白色。天快亮了。凌波小心翼翼把他放平伏好,拿布巾擦了擦他的嘴角。

第62章 祖宗!(催更符加更)

凌酒昏昏沉沉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嘴巴发苦,脑袋巨疼,倒比他身上的伤更疼。他伸手摸了一把床榻,恍惚反应过来是在暗卫所,想到这里只有凌波在,立刻哼哼唧唧了起来。

凌波在他床榻旁边守了一夜,窝在椅子上正在打盹儿,听到了他的哼唧声立刻醒了过来,凑过去问:“感觉怎么样?哪里疼?”

“脑袋疼,哎呦——疼死了——”凌酒放开了嗓子哼哼。

“你发烧了。”凌波一边说,一边从冷水里捞出布巾来拧了拧,覆在他的额头上,“敷一敷,多少能缓解一点。我给你温了粥,先吃点东西。”

“不吃不吃。”凌酒皱着眉头哼哼,“嘴巴好苦,怎么这么苦!我说凌波,你是不是趁我睡着给我下了毒啊!”

凌波给了他一个巨大的白眼,眼珠子恨不得翻到天上去:“你拉倒吧,我要是想害你,趁你睡着直接丢去乱葬岗,费那功夫干啥。你半夜里起了烧,我给你喂了药。别不识好歹。”

凌波一边说,一边端了粥过来:“喝点粥,不然没力气,难熬。”

“不喝不喝。”凌酒一把推走,眉头拧在一起,满脸大写的不情愿,“嘴巴苦,喝不下。”

“几岁了你?这么大个人了,喝点药还犯矫情。”凌波一脸嫌弃,把粥往桌上一放,“不喝拉倒。”

“哎,哎哎,喝水,要喝水。”凌酒丢给他一个眼神。

——“凌酒,你怎么样了?”

就在这个时候,桐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颀长的身形站在那里,手里提着一包东西。

“没事,我好得很。”凌酒立刻挣扎着坐起来,扯出一抹笑来,“你怎么过来了?”

“过来看看你,昨天见你伤的最厉害,有点不放心。”桐远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走到凌酒的榻前。

“坐。”凌波站起身来,把榻前的椅子空了出来。

桐远对着凌波露出一个友善的笑来:“幸好还有你,看你这样子,估摸也是一夜没睡。”

凌波话到嘴边,忽然又咽了下去,淡淡笑了笑:“还行,你们聊会儿吧,我躺会儿。”

桐远极其自然的伸手倒了一杯水递到凌酒面前:“喝水。”

凌酒笑道:“原该我给你倒水的,倒让你来给我倒水了。”

桐远眉眼温和笑了笑:“都不是外人,什么你啊我的,我也没客气。对了,”桐远点了点桌上,“我给你带了蜜饯,估摸着你要喝一段时间的药,冲冲苦味。”

凌酒咧嘴露出一个舒心的笑来:“你也太周到了。”

桐远略微聊了几句,见凌酒一脸倦色,也就告辞离开了。

房内重新安静了下来。

一片沉寂。

“凌波,你睡了没?”凌酒唤了一声。

“没呢。”凌波瓮声瓮气面朝墙壁侧身躺着。

“嘴巴苦,嘴巴苦。”凌酒哼哼,“脑袋疼。”

凌波不耐烦的翻身起来,走到桌边粗手粗脚拆开纸包,“烦死了,你怎么刚才不和桐远说?”

“啧——久病床前无孝子!”凌酒尖声道,“才让你照料我半日你就不耐烦了!”

话音刚落,脑袋上就挨了一下:“哎呦——”

“再乱说话,我就趁夜把你丢乱葬岗喂狗!”凌波把纸包拆开,拿木箸把蜜饯一颗一颗取出来放在盘子里,凶巴巴的回头瞪他。

凌酒伸手就要抓,被他拿木箸敲了一下:“手脏!”

凌波取了布巾过来给他擦了手,哐的一声把碟子重重放在榻前的凳子上。

凌酒撇撇嘴:“这么大火气做什么。”

凌波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一直带着莫名的火气。他咂了咂嘴,心头一乱,随口道:“没什么,大概是没睡,累了。”

“你……一夜没睡?”凌酒眼神软了一下,带了几分歉疚,“你照顾了我一夜?”

“不然你以为那些药是自己到了炉子里,又自己添了水,再自己进了你的嘴?”凌波没好气的说,“不与你说了,你既然醒过来了,自己管自己吧,粥在这里,药在旁边,爱喝不喝。”

“啧,凌波,你脾气越来越大了,不是我说,年纪到了,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还是得找个对象,要不然脾气越来越怪,你瞅瞅凌漠,他就是个例子。自从有了主上,他现在是不是脾气好多了?”

凌酒喋喋不休絮絮叨叨,烦的凌波一个大嗓门——

“闭嘴!”

凌酒悻悻闭了嘴巴,伸手捏了个蜜饯丢进嘴里嚼吧嚼吧。

肚子发出该死的不合时宜的咕咕叫声——

他看了看榻上朝内躺着的凌波,微微叹了一口气,挣扎着起身够那碗粥。

够。够。够不着。

凌酒咬了咬牙,心头一横,手一撑就翻身下了榻。

结果一个头重脚轻,哐叽一声就摔在了地上——

“我去——疼——”

摔下去碰到了身后的伤,凌酒顿时一个惨叫吼出声:“凌波!快——”

凌波刚躺下将睡未睡,被他这一声吼得一个激灵,翻身起来正要发脾气,眼神却落在他后背的伤处——

刚要结痂的伤口又渗出一片血迹,透过雪白的绷带绵延开来,他心头一紧,赶紧下了榻把他搀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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