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 2)

“是不是兄弟?”林默提了声音。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凌海嘀咕,“我不替,我伤了手,卓哥会心疼的。”

还撒起狗粮来了!谁没有对象似的!

林默气的呼哧呼哧喘粗气,转头肃然看着凌酒:

“喝酒罚多少?”

“二十,统领。”

林默咬了咬牙,行——

反正也是个疼,十鞭二十鞭没啥区别,挨完还能喝顿饱——

他恨恨的刀了凌酒一眼,恨不得把他剜出个洞来,抬脚踢开凳子,“哐啷”一声,往客栈后院人烟稀少之处走去。

“哎哎,统领你去哪儿?”凌酒着急喊。

林默回头死死瞪了他一眼:“怎么的?你还想让我在这里挨?”

凌酒愣了一下,立刻举着树枝撒丫子追了过去。

剩下凌海原地凌乱——是该说凌漠怂了,还是凌酒胆儿肥了?这画风,怎么看都很诡异啊……

掌柜的迎来了三个满面灰尘,衣袍凌乱的客官。

“快快快,赶紧的,三个上房!茶水,吃食,送上楼来!”林默极不耐烦的拍了两个银锭子在柜面上。

凌海和凌酒跟在后头,抖了抖满身的尘土,也是满脸倦色。

小二立刻弓着身子过来,把这三尊灰头土脸的门神给送上了楼上厢房。

林默一掌拍开卧房的门,解开斗篷往桌上随意一丢,四仰八叉把自己扔在了榻上。

累死了。

从大栾朝的皇城到景朝的长乐镇,原本五日的路程,他们只用了两日半,真正的披星戴月栉风沐雨,一路向北顶着冬季呼啸的西北风而上,累得不行。

可和内心那归心似箭的焦灼感相比,这些疲累都算不得什么。

甘之如饴。

只不过连续两日不眠不休的,人受得了,马也受不了了。

到了长乐镇,必须得歇一夜,否则明儿个马就走不动了。

凌酒和凌海一人一个卧房。各自四仰八叉窝在榻上。

跟着凌漠出来,银钱都是大把大把的撒,从来没个数,这让他们想起了当年的统领——凌洋。

人与人果然是不一样的。凌洋在的时候,即便都是宫里出来的公费银钱,也都是舍不得这样花销的,暗卫不论有几人,都是挤挤一间厢房凑合睡了。

凌酒在榻上趴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胃里翻涌,伴随着一阵头晕目眩,他还来不及反应,身体已经先于意识行动,一个猛子扑到地上,哇啦一声,吐了一地——

凌酒跟个捞上岸的鱼一般趴在地上吐了好一阵,眼前一阵一阵发黑的晕圈儿才浅浅褪去。

他这才反应过来,是前一日夜里和凌海喝了不少酒,后劲儿上来了。

别看他名字叫凌酒,他自己心里有数,暗卫四人之中,数他的酒量最差。

前一日夜里喝了一顿,这又打马狂奔了一路,颠簸之下后劲翻涌,不吐才怪。

可不能让人看见。否则定要被笑话一年。

凌酒缓过了一阵晕眩,端了水漱口,随即找了个盆儿,忍着恶心对着自己吐了一地的秽物伸过手去——

而隔壁的凌海把自己横在榻上,此刻满心都是对桐卓的思念。

已经离家好几日了,不知道桐卓好不好,有没有一天想自己十二个时辰。

他不在家,院里有人打扫吗?花木有人浇水吗?

桐卓一个大老粗,不会记得做这些事的。

会不会回家以后,院子都颓败了呢。

凌海一颗心仿佛放在了炭火泥炉子上,翻来覆去的烤着,焦灼从每个毛孔散发出来,直逼得他浑身发热烦躁。

恨不得立刻翻起来继续赶路。能早一刻见到桐卓都是好的。

可是看统领和凌酒,好像已经很累了。何况马也受不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隔壁凌酒的房间传来一阵响动。

凌海立刻翻身起来,趴在墙壁上细听。

是凌酒吐了。他顿时咧开嘴笑了出来。

这家伙。是真不能喝啊。

笑着笑着,凌海的脑瓜子里忽然灵光一闪。

他立刻收拾利索推门而出,一个闪身往楼下走,眼看着推开客栈大门,大摇大摆扬长而去。

林默躺在榻上正在心烦意乱。

长乐镇距离景朝皇城不过一日之遥,若是快马加鞭立刻就走,最晚不过明日中午也就能到宫里了。

离宫这么多日,也不知道苏景皓怎么样。

后来的每日情书也都没有收到。那些个白天的粥,和夜里的宵夜,不知道他都吃了没有。

吃的时候,有在想他吗。

有像自己一样,想到心疼吗。

对了,他身边还有个桐越!!!

林默骤然从榻上跳了起来,感觉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这么多天,他竟然把桐越给疏忽了!桐越每天执夜!每天!

寸步不离!

他长得那么高挑!

眉眼那么好看!

林默越想越焦灼,在房内来回来回踱步。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隔壁凌酒的房间,传来一阵响动。

他贴着墙壁细听了听——

吐了,这小子吐了。

活该,让他和凌海喝酒,自己只能干看着。

哎——他吐了——

林默忽然灵光一闪,夺门而去,砰一声就推开了凌酒的门——

凌酒此刻刚好捏着一个盆儿,在往盆里捣鼓自己吐了一地的秽物——

一股浓烈的味道扑面而来,林默翻了个白眼,差点没忍住。

他赶紧拿帕子掩住自己的口鼻,瓮声瓮气道:“你这是喝吐了?你不行啊凌酒!真是白瞎了你的名字!”

“你才不行!”凌酒勉强收拾好一地的污秽,从后窗把东西悄咪咪丢下去,给了他一个白眼。

“我行不行的,你主上最了解了。”林默得意洋洋甩了甩脑袋,眸光一转,凑到他旁边,“你看你都不行了,不如我们连夜回去吧,回宫给你找御医看看,有病治病,别耽误了。”

“我没有不行!”凌酒怒道,“我没病!只是骑马赶路太快了,喝了风,肠胃不舒服而已。”

“肠胃的病可大可小,你还年轻,可不能耽误了。走吧走吧。”林默一边说一边上手要打包他的包袱。

“统领!你这白天黑夜赶路的,你受得了,马也受不了。”凌酒撇撇嘴,“知道你归心似箭,想主上想的快疯了,也不能这样赶路啊。”

——“谁说马受不了!”

虚掩的门砰一声被推开,凌海兴高采烈站在门口,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皓白的小牙齿,“我已经换了三匹快马,刚从马市换来的,好得很,体力充足!走!”

“走!”林默顿时一喜,眉飞色舞,抬手抄上凌酒的包袱。

凌酒刚要挣扎,就被凌海抄着胳膊底下一个用力,腾空而起,架了出去——

“哎哎哎!我还没休息——我我我肠胃不适我要休息——”

凌酒挣扎无果,呼叫声迅速消散在夜色里。

宽阔的官道上,三匹快马猎猎疾驰,载着谁人的相思。叹思念如马,自别离不停蹄,日夜奔赴千万里——

皇城与长乐镇的交界处,旷野一望无边。

两位男子坐在马上,牵着缰绳来回打马踱步,心急如焚。

一位魁梧如山,一位高洁似雪。

桐卓本来今日是有任务的,临时与桐越换了班,一大早便和苏景皓一起守在了城门外。左右今日凌漠也要回来了,晚上不需要桐越执夜了。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