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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卓立刻道:“好啊!”眸光一转,看到他手上的大福,“这个好吃?我看你吃了好多个了。”

“这个最好吃。我最喜欢了。”凌海舔了舔嘴角,“阿酒喜欢那个酒酿糕,阿波嘛——他不懂的,他吃什么都喜欢。”

桐卓憨厚一笑:“好,下次哥看到了再给你——给你们买!”

“卓哥最好了。”凌海笑眯眯的捏了一个大福递到他的嘴边,“你尝尝,这个入口即化,甜而不腻,真的好好吃。”

凌海的手捏着大福送到桐卓的嘴边,纤细的手指莹白剔透,连细微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桐卓的心脏忽的晃了一下,一瞬间觉得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样,少年的气息伴着大福散发出的甜香飘进桐卓的鼻尖,他愣了一愣,黝黑的脸微红。

“你尝尝嘛。”凌海捏着大福的手碰了一下他的手背。

他晃过神来,呆呆的张开嘴,那一颗软糯的团子就塞进了他的嘴里。

“好吃吗?”凌海弯着眸子问他。

桐卓直勾勾看着他,愣愣的点点头。

桌上那几盘点心被吃的七七八八,一些碎屑散落在青瓷盘子里,凌波拿手指一挑一挑闹着玩,忽然间一拍桌子:

“我们忘记给凌漠留了——”

三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自从凌漠搬出暗卫所单独住,他们仨好像一起吃了好多顿好吃的,早就把凌漠忘了……

“没事没事,我回头再去买!”桐卓赶紧说,“我经常路过那家铺子,我改天再带回来给凌海——不是,给你们吃。”

桐卓的脸微红,手心渗出一点点汗。

“哎?卓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凌海皱眉看着他,“你怎么脸这么红?”

“没——没有啊!”桐卓垂下了眼睛。

凌海伸手在他的额头上摸了一把,若有所思:“好像是有点烫,左右你今日也是休沐,你赶紧回去睡会儿吧。”

冰凉的手覆在了他的额头,桐卓吃了一惊,魁梧的身子一凛,像被什么踩了一脚似的,惊惶道:“那,那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

桐卓慌里慌张转身,砰一下撞在了门框上,连吃痛的表情都没有,几乎是夺门而去。

凌海莫名其妙回头看看那俩:“你们有没有觉得卓哥怪怪的?”

凌波抚着下巴:“唔——是怪怪的,今儿个没穿绿袍子,绿帽子也没戴,瞅着还怪俊,就是黑了点。”

凌海咧开了嘴:“男人还是黑点儿好看,帅气,够味儿,可惜我们几个白日里都晒不到太阳,啧。”凌海打量了一下自己,又看了看那俩,摇摇头,“太白了,不好看。”

后殿暗道里,桐卓脚步虚浮慌慌张张一路奔走,心跳如雷。

凌海覆在他额头的那双手,仿佛透过他的额头直接碰到了他的心底,冰凉的感觉透过皮肤传来,惊得他心跳都停了一拍。

凌海真白。

桐卓咂了咂嘴——像他塞进自己嘴里的那一颗大福一样白。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也一样软乎?

桐卓忽然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心头咯噔一下,赶紧甩了甩脑袋。

想了想,他调头往宫外走去。

今日休沐,去看看那家糕团铺子,有没有新品上来。

沉沉的暮色一寸一寸浸染了天际,层层叠叠的云霞渐渐染成烟灰色,一轮玉盘似的明月缓缓浮了上来。

苏景皓靠在榻上,手边已经堆了一叠奏章。林默在旁边一本一本给他递过去,再把他御笔朱批过的奏章整整齐齐放好。

眼看已经堆了一叠,林默瞅了瞅手边的传国玉玺,两个指头捏住顶上圆疙瘩,微微使劲拎了起来,摊开一本朱批过的奏折,咔的一下,盖了个印。

嘿,还挺有仪式感。

林默晃晃脑袋——比在现代世界的时候在文件上签名可有派头多了。

“也就你,敢动我的玉玺。这可是诛九族的死罪。”苏景皓放下一本奏折,靠在榻上掀了掀眼皮。

“怎么,不服气?我碰不得?”林默挑了挑眉梢,“皇上准备让我怎么死?”

“景朝国法有一百零八种死法,我给你个特权,许你自己挑一个。”苏景皓斜睨着他。

林默反手又敲下一枚印章,把玉玺小心放好,慢悠悠走到苏景皓的旁边,俯下身子贴上他的后背,轻巧挑开他的寝衣,修长如玉的手指抵上了那处——

“我选择——牡丹花下死。”

林默手指微微用力,苏景皓瞬间一个哆嗦,倒吸一口凉气,眼眶里就弥漫出了一层水雾:“疼!疼——别,我错了我错了——”

“还敢不敢在我面前摆架子了?”林默贴近他的耳际。

“不不不——不敢了!再不敢了!”苏景皓微微颤抖,连连摇头,“你手,手——拿开——”

第29章 养了只兔子在心头

晨曦初起,正是人间冬日,皇宫内萧瑟寂然,空气中飘荡着冷冽的气息。

桐卓提着三层的食盒到暗卫所的时候,凌海,凌波和凌酒正在后院操练,林默负着双手蹙眉看着他们,时不时拿树枝挑一挑他们的姿势比划。

“凌波,腿部扎稳,下盘往下沉,再沉,好停,就这样。”

林默在他的屁股下方倒插了一把匕首,刀锋朝上,刀柄深入土内——

“给我扎稳了,矮下去,你屁股就别想要了。”林默抿着嘴踢了踢他的脚,“扎稳。基本功不扎实,往后怎么潜伏?”

“是——是,统领——”凌波咬着牙,额头一层细汗。

林默转了眸子看向凌海——

小崽子扎着马步左右手各托着一个茶盏,地上分别一滩水迹。茶盏已经摇摇欲坠,凌海白皙的脸上一层晶透的汗珠,在晨曦初阳之下愈发显得唇红齿白。

“水都被你泼的差不多了。”林默白了他一眼,“好好扎着马步,我一会儿就过来。”

林默转身往屋内走,抬步就看到桐卓一脸吃惊站在后院门口。

“桐统领怎么如此有雅兴,一大早就过来了?”林默疑惑道。

“我——我给凌——我给你们带了聚芳斋的点心,想着你们喜欢。”桐卓有点尴尬的提了提手上的食盒。

“劳桐统领记挂,你先外屋坐会儿,我们这边早课练完就来。”林默一边说一边往外屋走,抬手给桐卓斟了茶,又取水烹煮,片刻之后灌了一壶滚烫的茶水。

林默把茶壶拎在手里,转身往后院走去。

“小崽子!又偷懒!”

远远的就看见凌海膝盖下沉,屁股几乎要蹲到地面。

林默三两步跑过去,凌海还没来得及躲,就被他在屁股上踹了一脚——

“马步扎好!手,端平!”

“哎哎哎——疼,别踢——”凌海连连叫唤,立刻老老实实重新扎起了马步。

林默也不多话,手上的茶壶微微倾斜,悬壶高冲,一股滚烫冒着热气的茶水就袅袅入了凌海手里的杯盏。

“啊烫!啊!”

开水入杯,滚烫的灼热瞬间传递给了粉嫩的掌心,凌海连连哀嚎,惨叫声破空而出,直接飘到外屋,“啊嘶——烫!统领,统领救命哎——!烫烫烫!”

外屋的桐卓当即就坐不住了,一个健步就冲到了后院,捏着门框掌心发抖,指尖泛白,牙齿咬的咯咯的,七尺虎躯微微颤抖看着院里的人。

“端好了,再泼出水来,等下开水就不是往杯子里浇了。”林默斜睨了他一眼。

凌海满头大汗,手心的茶盏托不得,又不敢歪下去,直烫得心头一片纷乱,连连倒吸凉气。

眼看林默转身去收拾凌酒了,桐卓立刻足下生风掠到凌海旁边——

“疼坏了吧!哎!你们统领练功可真——”外行不指责内行,桐卓这点江湖规矩还是守的,眼看着凌海受罪他心头揪的不行,硬生生把话吞下了,什么也没说,只一双虎目隐隐泛着水光看着他。

“卓哥来了!卓哥,嘶——疼!疼——”凌海哀哀叫唤,一双水雾濛濛的眼睛清凌凌看着他,软的像个小鹿,“卓哥,快快,帮帮我,帮我把那杯子拿走让我缓缓!”

桐卓只犹豫了一秒,微一咬牙,就把他手心的两个杯子都撤了。

“呼——”凌海长长吐出一口气,膝盖一软,丹田之气一松就摔了个屁股墩儿——

“噗通!”

好大一个动静,林默立刻走了过来,眉毛竖起,眼神凛冽:“怎么回事!”

他转向桐卓,“我练早课呢,你捣什么乱!”

“我——我——我看凌海实在可怜——他还小呢——还小呢,得缓缓来——”桐卓支支吾吾半晌,五大三粗一个魁梧汉子在林默面前迅速窝成一只鹌鹑,垂着脑袋,“我——我错嘞——”

“凌海,起来!回你房里呆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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