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问郎中(1 / 2)

提着灯笼敲过暮钟,蓝泥回家睡觉。

在白叔家吃晚饭,获得两份信息。

一,关于酒,大丁最烈的酒不过区区三十多度。

今晚喝的就是最烈的大阳烈酒,蓝泥喝来觉得三十五度顶天了。

这是一条潜在的财路。

二,婴儿的身份。

十有八九与吏部侍郎有关系。

隐瞒还是报官?

报官的话会有麻烦,巨汉与牛壮汉以及自己都会牵扯其中,巨汉会不会报复?自己又该怎么脱身?吏部侍郎会放过我?

要是隐瞒,暂时不会有事,只要不被发现,可能永远不会有事。

但如果被发现了,自己就死定了,被人查出来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大丁朝给的罪名是共犯,流放三千里算中规中矩的判决。

除了白叔是个小捕头,哪还有什么靠山。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不知该如何选择,不禁有些心烦意燥。

烦躁的事情先不想,想想儿玉不好吗?原主每逢烦心事,都会想儿玉,心情很快就好。

儿玉二十三了,妥妥的老姑娘。提亲的不是没有,最后都吓跑了。附近的邻居都认为儿玉是蓝家的未过门的媳妇,最主要的是白明,白叔白婶有要求,想娶儿玉必须发誓照看白明一辈子。

白儿玉是足够貌美,她呢心有所属,也不愿外嫁。

白婶虽然对蓝泥蹭饭很不满,不过是做样子。刀子嘴豆腐心,嫌他没有一份养家糊口的正经营生。

蓝泥把白明当弟弟,夫妻俩都看在眼里。蓝泥是最适合的女婿人选,也是俩人最放心的人,但就是不争气。

自己是穿过来的,对白儿玉为什么毫无隔阂?看到她想起她都会有种踏实感?难道真要和儿玉成婚……

失眠是问题,但睡着了也可能是问题。

比如诡异的梦:

蓝泥看见一个有假山流水,楼台亭阁错落别致的院落,精巧风雅。

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和一位四十左右的妇人在说话,妇人怀里抱着一个身穿绿色云锦袍子的婴儿。

婴儿粉雕玉琢胖嘟嘟的,咧嘴冲着两人咯咯直笑。

两人都是一脸溺爱之色。

妇人和男的说了一会儿话后,男的去了一个书房,对着一个柜子上中下各敲了几下,柜子中间弹出一个抽屉,从抽屉里取出一块绿色玉石,同样再敲几下,抽屉自动关闭。

男的回到妇人身边,将刚取的玉石系在婴儿腰间。

见男人如此,妇人满脸堆笑。

不久,来了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来岁,一身绿袍,嘴角一颗黑痣,算得上英俊。

女的四十来岁,一身红裙,与年轻男子长得很像,嘴角同样一颗黑痣,不知道是不是母子。

年轻男子对一男一女弯腰施礼状极谦恭,像是晚辈。

红衣妇人也是恭敬之色,对两人微微福礼。

几人笑着说话,二十来岁男的抱着婴儿逗弄,五十来岁的男人脸显欣慰之色。

俩女的似乎关系亲密,不停说着话。

看到婴儿腰间挂着的绿色玉石,红衣妇人眼神一瞬间呆滞,不过很快恢复如常,笑语嫣然。

两人呆了一炷香功夫以后,告辞离开。

婴儿突然啼哭,夫人赶紧撩起衣裳给婴儿喂奶。见婴儿贪婪的样子,男人抚须大笑。

这时,有个像丫环的女子进来,和男人说了几句话后,男人匆忙离开。

妇人给孩子喂奶以后,躺在床上休息,不到五分钟,就沉沉睡去。

婴儿闭着的大眼睛,突然睁开。

只见刚才的年轻男子去而复返,侧脸冲着男子笑的婴儿,看见年轻男子掏出一个小瓶子,瓶口对着床头飘过一阵青烟,眼里带着一丝好奇的婴儿,不到两秒就睡了过去。

梦境结束,但睡梦中的蓝泥,像是遭受了鬼压床。

全身无法动弹,一阵被人将头部摁在水里的窒息感侵袭全身。

全靠意念支撑的蓝泥感觉自己就要死了,无法呼吸,还有水不断涌进口鼻,一只巨大的手摁在后脑,毫无反抗之力。

意识正在远离自己的身体,黑暗逐渐笼罩。

一阵婴儿的啼哭,像一阵春雷。

大手没了,身体可以动了,呼吸顺畅了,蓝泥跟着惊醒。

醒过来以后,浑身湿透。

回想刚才的梦境,无论是婴儿还是玉石,与自己今天经历的都一模一样。

梦中的恐惧,让他呼吸急促,还有莫名的后怕。

毫无睡意的蓝泥,掀开被子,靠坐在床头。

夜色笼罩大地,银白的月光给黑夜带来朦胧。

起床点灯,趿着拖鞋来到堂屋喝了一大杯水,这才恢复冷静。

冷静的思考。

梦中的应该是一家人。

结合大丁朝的文化来看,后来的女子很可能是妾,抱着婴儿的妇人极有可能是正妻。

嘴角带痣的年轻人很可能就是红衣女子所出,那就是庶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婴儿毫无疑问就是正妻所出,即为嫡子。

在大丁朝,嫡子继承家产。如果是勋贵,嫡子继承爵位。

根据梦中的情形来看,正妻原本没有生育,四十来岁却老蚌含珠,生下一个儿子。

婴儿的死与年轻男子必然有干系。

假设是年轻男子所杀。

如果婴儿威胁到他的利益,为什么早不杀晚不杀,偏偏这个时候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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