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39(1 / 2)

列车在秦岭山脉蜿蜒前行,这是与平时的火车旅行截然不同的感受,我回想起上大学时入川宝成线带给我的震撼。窗外的景色一点点模糊,我收回目光。

“天晚了,不然我们能看到外面的景色,很美的。”老洪不无遗憾。

“我看见过,十几年前了。”

“宝成线最美的景色就是北宝成了,十六次跨越嘉陵江。它可是我国第一条电气化铁路呢。”

“是吗?”我微笑着看向老洪。在我的印象中,四川人乐观、豪爽、幽默,正如老洪,但是王建鹏却内敛了许多。看来即便是同一地方的人,性格也是复杂多样的吧。“上次在四川,听见两个女人吵架,抑扬顿挫,就像听歌剧。”

“那可是川妹子呦。”老洪笑笑,“别看她们嗓门高大,心眼可都好着呢。”

“没错,我听说四川女人都很善良,尤其是疼老公。”

“那是。”老洪很自豪的样子,拉的长音把我逗笑了。

列车在一个小站停了下来,借着窗外的灯光,我看清站名是“秦岭”。

“在这儿该加挂车头了。一般是前边两节,后边一节。这儿就是大散关,秦岭的分水岭,离宝鸡不远了。”老洪介绍说。

“哦。”

几分钟后,列车再次开动。很快,我听到了刹车的尖叫声和大转弯时轮轨切削的声音,桌上瓶子里的水明显倾斜,列车以自行车的速度滑行着。

“这是宝成线最艰险的一段,和前面的车站直线距离六公里,但我们需要走行二十七公里,穿过很多隧道。你知道吗,这一段的落差有八百多米,最大坡度有三十几度呢。”

我点点头。居庸关那段铁路原理和这儿差不多吧,但按照老洪的说法,和这儿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现在天黑看不见。如果是白天,身边就是万丈深渊,还有群山的山巅,山崖上瀑布喷涌着,向山谷中泻下。对了,嘉陵江的源头就在这一带。如果你再看见依附在山崖上盘旋的公路和艰难爬行的汽车,你就会更加觉得修建这条铁路的人有多么伟大。”

看着蓦然动情的老洪,我不禁有些感动,“你可真是个性情中人啊。”

老洪哈哈一笑,说,“谁又不是性情中人呢?”

十点刚过不久,列车停宝鸡车站。列车广播说站停时间为二十分钟,我在各个包厢转了一圈,看没什么异常,就拉上老洪到站台上活动活动。

站台上人很多,很多人围在销售车旁。我心中一动,对老洪说,“咱们喝点儿?”

“行吗?”老洪眼睛一亮。

“没事儿,那帮台湾人比咱们还怕死,不会出事。再说咱们又不多喝,我敢说,你酒量也是不错吧?”老洪这几天一直协助我们,很辛苦,我还没有机会谢他。

“这么说,那就行吧。”老洪爽快地回答。

我们买了几瓶“太白”,又捧了一堆熟食,走回包厢。我给每个包厢都分了些东西,叮嘱大家不可大意。

我们的包厢没有嫌犯,我和老洪边喝边聊,话题五湖四海,当然还是以各自承办的案件居多。地域不同,案件的特点也不同,但本质都是相通的。老洪也做了十几年刑警,同行的身份让我们都对对方心生敬佩。

不知不觉,我谈到了王建鹏的案件。或许因为王建鹏也是四川人的缘故,或许因为他在我心里的分量不同,又或许是正在承办,这个案子我谈得很仔细。老洪起初还不时地插话,但当我谈到细节,他突然安静了。

老洪偶尔喝一口酒,静静地听我讲述。直到听我讲完,他才说出一句让我无比震惊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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