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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郭桉道:“明日我定会准时去。”

“嘿嘿……”郭桉倾身,直勾勾看着魏朝笑。好好一个书生,竟因那几分笑而显得分外猥琐。

戚昔抿着茶,遮住翘起的嘴角。

燕戡拿过他手里的扇子,贴心地打在戚昔头顶。

郭桉笑得谄媚:“魏夫子,还有一事,不知可不可以……”

“不可以!”

燕戡一脸不认同摇头:“这就不对了,魏夫子既为状元,那就是天下学子之表率。既是表率,那偶尔传道授业,解学子之困正是你之责啊。何必推脱。”

郭桉一看燕戡帮他,立马接住他的话:“是啊是啊,届时大家都会感念魏夫子的大恩大德……”

两人一唱一和,就是要魏朝用他的状元名头招夫子。

戚昔换个角度站在魏朝那边想,好像这两人做的事儿确实不怎么道德,魏朝愤怒是理所当然。

愤怒的魏朝巴掌拍桌,笑得阴险:“有个条件。”

戚昔迟滞一拍,眨眼。

这笑得一脸我有阴谋诡计的样子,莫非被逼疯了?

燕戡掀眸:“说。”

“你们做的事儿我也要跟着。”

“我们做什么事儿了?”燕戡端出一副不懂的姿态。

“不出我所料,你们今年要推广棉花,要种土豆,要扩大生意……我都要参加。”

读书人重名,他也重。但他不仅仅要名,也要利。跟着燕戡做生意或许会亏本,但跟着燕戡媳妇那肯定不会。

他可知道海棠商行那些从戚昔这拿的东西卖了多少银子。

燕戡无情驳回:“你想得美。”

魏朝耍赖:“你们不带我玩儿我就不干!”

“魏夫子……”郭桉为难。

魏朝:“求我没用,燕戡要答应,那我就干。”

郭桉看他态度坚决,又委屈巴巴看向燕戡:“将军……”

燕戡额头青筋跳:“你当我做这些事儿是玩儿的。你想掺和就掺和?”

魏朝摸摸鼻子。

这就恼了?

他底气更足:“不行就没得商量。”

燕戡五指握得咯吱响,戚昔怕他给自己弄骨折了,忙握住燕戡的手。

他瞧着男人手背上的青筋,指腹按了按,道:“别冲动。”

他看向魏朝:“我们想想。”

魏朝大方一笑,伸手做了个请。

回到屋里,燕戡阴沉的脸色一变,平和得仿佛跟刚刚不是一个人。

戚昔的正打算跟人好好说说呢,见他如此,笑了一声。

“你故意的。”

燕戡低头,鼻尖贴了一下戚昔鼻尖。笑得跟个老狐狸似的。“夫郎冤枉。”

戚昔正色:“你想好了?”

“要夫郎同意才行。”

“魏朝家大业大,魏朝手里又有人脉又有钱。他插一手进来,反倒是我们行事能便利得多。”

戚昔手臂一抱,背脊抵在门上。

“嘴上说着要我同意才行,看着是问我,结果还要给魏朝说好话。”

燕戡一顿,面上有点挂不住。

他将笑得人面红耳赤的戚昔往怀里一揽,仗着抱着的时候戚昔不抬头就看不见自己而遮掩住不自在。

戚昔手指戳了戳燕戡的腰,道:“别扭得很。”

又说了几句,戚昔才道:“行了,外面的人应该等得不耐烦了。火候差不多了。”

燕戡闷咳了几声,当刚刚的事不存在。开门出去。

“如何?”

魏朝刚刚还紧张盯着门,见门打开立马坐下,腿一翘,手捏着摇椅上的那把扇子装模作样地敲着桌面。

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

燕戡面无表情,声音微凉:“好,依你所言。”

“口说无凭,立契为证。”魏朝像斗胜的公鸡,雄赳赳,气昂昂。

燕戡:“不立。爱信不信。”

魏朝撇了撇嘴,自个儿嘀咕:“有人见证,不怕你反悔。”

郭桉嘿嘿笑着,明明还算年轻的脸上莫名慈祥。“那就……”

魏朝将扇子一扔,恨声道:“走!”

“诶!”

没一会儿,魏小知跑过来见自家主子不在。一问,忙拎起衣摆追着过去。

“主子!你可等等我啊!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别再丢下我!”

阿兴笑着立在原地,冲着燕戡行了个不怎么像的礼:“主子。”

燕戡下巴一抬:“跟上,务必让魏朝把找夫子的这件事儿办妥了!”

阿兴:“是!”

此时,孙文卿已经背着行李到达了杳寂书院。他顺手将一个冬天没住人的屋子给收拾了。

又从后山收拾到前院,已经是下午。

他正疑惑为什么山长还没有回来,大门就被一群人推开。

魏朝被呼呼啦啦的一群人簇拥着,一脸冷然。像山里豹子似的,恨不能伸出獠牙将周遭的人给吞了。

孙文卿将自己备用的山门钥匙交给其中的郭桉,被他推回。“你就拿着。”

说完,他打量了孙文卿一圈,忽生感慨:“孙夫子啊……”

“山长。”

郭桉看着面前这个最有可能考上举人的年轻人,伸手抢过他手中的扫帚,又将他往魏朝那边推了推。

“快去,以后跟着魏夫子好好学。争取再给咱们书院争口气,考个进士回来。”

孙文卿看着魏朝投来的冷光,平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扬起一抹笑。转瞬即逝。

“好,多谢山长。”

他当着那凉飕飕的目光对魏朝行了一礼:“以后还请魏夫子多多指教了。”

魏朝咬牙。

耳边嘈杂的声音与莫名烦躁的心情提醒他,他好像被燕戡坑了。

他状元名头拿出来了已经收不回。

但那些事儿让不让他一块儿做,都是燕戡那不要脸的一句话的事儿。

魏朝的名气无疑是大的,偏远在斜沙城的各位夫子虽然没见过他,也知道他的大名。

他愿意倾囊相授,这些年纪都不小了的夫子们纷纷报以感激之心。

至于当郭桉提出让夫子们重新回来教书,大家最多也只考虑了一会儿便答应下来。

而他们手里的学生,自然也跟着夫子回到了书院。

这一下,书院从百人又增加到五百。

瞧着不少,但这五百几乎是方圆五十里的所有在念书的学生。

学生齐了,夫子也到了。

书院还有晋西魏氏与当朝大将军两个镇院之宝。一时间,杳寂书院好像又恢复到从前那般热闹。

早春,天将亮未亮的时候依旧很冷。

戚昔被燕戡从被子挖出来,迷迷糊糊套上衣服。

朦胧中听到门轻轻响动,含着晨间雾气的冷气一吹,戚昔一个激灵,缩了手脚睁开眼睛。

燕戡见他像雪地里怕冷而蜷缩手脚团成一团的猫似的,笑了一声。顶着戚昔受惊的眼神,他道:“夫郎不是说的与我一起晨练?”

戚昔后知后觉想到那是自己在山上说过的话。

他动了动腿,燕戡便将他放下。

“来吧。”

燕戡见他答应得干脆,拉着戚昔的手走到空地。“那夫郎先绕着院子走几圈,随后我再教夫郎一套拳法。”

戚昔点点头,然后打着呵欠开始绕着院子走。

小院面积大,戚昔看着燕戡从的放武器的架子上抽出一把红缨枪,脚下一重,接着便耍了起来。

长枪重,戚昔曾今试过。但落在燕戡手里像轻飘飘的芦苇杆一样,被他耍得游刃有余,虎虎生威。

戚昔看着,困意彻底散去。

走过两三圈,自觉身体热了。

燕戡也将耍了一刻钟的红缨枪放下。

招来戚昔,他在前领着,一边解说一边让戚昔跟着做。拳法简单,动作间并不见凌厉,但一套下来,戚昔额角也出了细汗。

第一次晨练不可太过,第一遍当是让戚昔先熟悉,之后再慢慢练习。

接着燕戡让戚昔继续绕着院子走,自己又打起了拳。

日光在晨练中破开云层,霞光万丈。

晨间的水汽也渐渐散去,戚昔迎着朝阳眯了眯眼,只觉得整个身子都轻松了些许。

锻炼使人愉悦。

两人冲了个澡,随后叫上燕小宝一起吃完早饭。

书院的事儿自然有郭桉操持,如今春来,最重要的事儿当是春播。

两人各有各的事儿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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