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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昔倾身摸摸马头,无奈道:“玄风,我想下去。”

“夫郎!”一声惊喝传来。

戚昔转头一瞧,看见燕戡一身尘土地从营帐那边过来。衣服上,头发上都是灰。比自己那会儿瞧着有过之无不及。

“怎么跑到马背上去了?”燕戡大步过来停在玄风身边,他冲着戚昔举起手,“夫郎来。”

戚昔看着身侧那双有茧子的大手,眼底泛起涟漪。

他将手放进燕戡的掌心,刚一触及,便被紧紧握住。白皙的手被麦色的大手几乎藏起来,戚昔心脏重重一跳。

他看了看一身尘土的燕戡,扬起唇角,如飞蛾扑火一般毫不犹豫地倾身。

腰间一紧,便被燕戡举着抱进了怀里。

没有疼,只有温柔的怀抱。

戚昔圈住他的脖子,安静窝着。清隽的眉眼舒展,瞧着格外的乖顺与安然。

玄风不满跺蹄子。

不过燕戡看了他一眼,它就老实了。

“夫郎若是想学骑马,我教你便是。”

顾忌着有人,戚昔没一会儿就松开圈住燕戡脖子的手,他道:“也不是特别想学。”

“是玄风非要拦着不让走,所以郎君才骑上去的。”阿兴告状。

大黑马被自己主人瞪了,马尾巴一扫,转身就跑了。

戚昔:“放我下来了。”

燕戡偏过头习惯性地往戚昔脸上蹭,但将将快要贴近时,他顿住。

戚昔疑惑地看着。

燕戡笑了一声,只鼻尖轻轻碰了一下戚昔的侧脸。“脏。”

他将戚昔放下,牵着人往地里走。看了一下收割情况,随后将戚昔带回自己的营帐。

“骑马不是闹着玩儿的,这事儿夫郎以后也别迁就着玄风。”

“嗯。”

营帐的帘子一放下,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戚昔看着牵着自己的人不走了,他停下,注视着灰头土脸的燕戡。

燕戡倾身,那双长臂张开,看着是要抱。

可只手掌贴了贴戚昔的腰就收了回去,他似遗憾道:“身上脏,洗了再抱。”

戚昔眸光闪动,慢慢上前一步。在燕戡疑惑的眼神中双手自然地圈住男人的一截窄腰。

他侧脸搁在燕戡的肩上,有些累地闭上眼睛。

“我身上也脏。”

“都是要洗的,抱了也没什么。”

“嗯。”看着怀中的人,燕戡呼吸都轻了。他笑着,下巴抵着戚昔的额角。

手臂收拢来,圈住戚昔的细腰。紧紧的,仿佛在丈量着腰身的尺度。

戚昔整个被嵌入他的怀抱。

他轻轻蹭了蹭男人的肩膀,渐渐喜欢上这种完全被包裹起来的感受。

这会让他像倦鸟归巢,有种原来自己也可以有停歇的地方的恍惚感。

久而久之,这种恍惚被燕戡一次又一次的拥抱落实了,变成了安心。

答应与燕戡一起生活,他想过不堪的下场,但未曾试想过能得到心理上的满足。

所以这一次燕戡不主动,他却动了。

他抱得心安理得,也没有半分强求。精神上的愉悦甚至让他倦懒。

想着就这么一直靠着也挺好。

抱了一会儿,担心戚昔站得累了。燕戡干脆将人横抱起来,自己在凳子坐下,戚昔则放在自己腿上。

手依旧圈在人腰上,亲昵地问:“今天下午去做什么了?”

“看了下马,还有牛羊。”戚昔打了个呵欠,有些犯困地往燕戡身上蜷缩。

燕戡瞧他这样就知道自己走了之后他午间也没睡个觉。

他也不坐着了,自己起身将戚昔放在凳子上。

看人还抓着自己的衣角,他笑着道:“我去打水洗澡,夫郎歇会儿。”

戚昔:“好。”

燕戡的营帐里有浴桶,不过看着很少用。他跟阿兴一起拎了水过来把浴桶洗了,然后来回几趟加上热水。

戚昔手撑着额角,听着哗啦的流水声,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燕戡试图抱着人去洗澡,但他刚动,戚昔就迷糊睁开了眼睛。

他轻声哄:“我帮夫郎洗澡。”

戚昔半阖着眼:“自己洗。”

“好。”燕戡将他放在浴桶边,又将包袱里的衣服给拿过来,“那夫郎小心些。”

“唔。”

营帐里没有屏风,戚昔看了一眼桌边处理公务的燕戡,身子背过去。快速脱了衣服躲进澡桶。

燕戡微不可见地扬起唇角,还是没有看向那边。

在这边洗澡他一贯是去河边,就只有冬季才用得上这浴桶。不过军营里都过得糙,也没想着做个屏风什么的挡着。到这会儿戚昔来了,燕戡才觉得这里面还应该添置点东西。

戚昔将自个儿洗干净,披着一头湿润的发快速穿好衣服。

一身亵衣白,更显得那刚洗完澡的身子红得诱人。

“我洗好了。”

“头发擦干,去床上坐着。”

“嗯。”

洗完澡后一身清爽,戚昔更加舒服地打个呵欠,眼里都泛着泪光。

他擦着自己的一头长发,走到床边坐下。

燕戡就着戚昔的洗澡先洗了一遍,将水倒出去,又在河边冲了冲。

等洗了两人的衣服回来,戚昔已经歪靠在床头睡着了。

燕戡把木盆放下。

看了一眼戚昔,他拿上干帕子过去。

弯腰将人抱起来坐靠在自己身上,轻轻擦拭着那头还有些湿润的青丝。

“……燕戡。”戚昔闭着眼睛喃喃。

燕戡心里一软,唇碰了碰戚昔的额角,动作更轻。

窸窸窣窣的声音最是催眠,戚昔只埋在男人肩上动了动,没一会儿睡得更熟。

头发擦得半干不干,燕戡放下帕子。

他一手圈着戚昔的腰,五指撩动着长发,让它们干得稍稍快一点。

戚昔就安静窝在他身上,安静依偎着。

好在天还算热,等手心里的发丝没了水汽,燕戡才抱着人侧身放在自己身边。但他也出了汗。

晚风凉爽,虫鸣阵阵。

戚昔睁开眼,朦胧的目光中倒映着就着烛火处理公务的人。

营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搬来的屏风挡住了床榻与外面。但那边烛火亮着,落在屏风上的身影更为清晰。

燕戡的身板很正,无论是坐还是站着,肩背自然挺拔。被腰带束缚的窄腰下,一双长腿极为优越。只瞧一眼就知道男人的身材很好。

戚昔闭了闭眼,被子底下的双手抬起来。

没想到自己一觉从天亮睡到了天黑。

“夫郎醒了。”

捂着脸的薄被被拉开。

戚昔面颊上痒痒的,他垂眸,一抓便握住了燕戡垂下来的长发。

“几时了?”

“戌时。”燕戡掀开被子,掐着人的腋窝,将只着亵衣,似糯米团一样的人抱上。

没等戚昔开口,他脑袋往戚昔颈侧一埋,轻嗅着淡淡的香气,肆意地蹭着刚睡醒的人。直把人蹭得东倒西歪。

刚从被窝里出来的人比平日的体温要热些,像一块暖玉。亵衣丝滑,轻薄得掌心把紧那细腰就能陷入柔韧的皮肉中。

燕戡恨不能将人揉进骨血里。

戚昔痒痒,他轻轻笑着,刚刚睡醒没多少力气的手试图抵住燕戡的脸。

但显然他挡不住。

直到燕戡蹭够了,像将之前的补回来,这才缓缓停下。

戚昔笑得有点喘,淡红的唇微微张开。细密的长睫被析出的泪水濡湿,可怜地贴在一起。

面若夏日芙蓉,煞是好看。

燕戡一寸寸瞧着,又克制地喉结滚了滚,轻啄了下他的唇角。

“夫郎再不醒,我都要来叫了。”

戚昔歪倒在燕戡肩上,他手抵着男人有些扎人的下巴:“饿了。”

“好,咱们吃饭。”

穿了衣服,两人坐在桌前。

桌上的菜色不算好,也算不上差。主食是窝窝头,有一叠咸菜,三个小菜一个汤。

“夫郎之前没醒,我又舍不得叫。饭菜凉了又热了一道,瞧着不怎么好看。”

戚昔:“能吃就行。”

燕戡笑看着他:“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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