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 / 2)

戚昔给狗崽挡住,结果又被抓住了手。

燕戡很喜欢对他动手动脚。

戚昔挣扎不过,干脆放任自己的手被握住,专心地用另一只手逗弄小狗。

“猜狗崽是哪来的?”

燕戡长腿勾着凳子到戚昔身边,大马金刀坐下。

戚昔:“不知道。”

“猜一下。”燕戡握了握他的手。

戚昔终于舍得从小狗身上抬头,认真思索了片刻,道:“你捡的。”

“答对了。”燕戡笑着,极为捧场。

戚昔手上的狗仔长得敦实,一看就是养得好的。不像会被扔掉的。

“在哪儿捡的?”

“大门口。”

“嗯?”戚昔脑袋微歪。

燕戡将掌心的手指一根根捋直,慢慢给他按着穴位。“别人可能看咱们缺少个看门狗,所以选了最壮实的一个送过来。”

“我觉得你会喜欢,所以拿去让周子通用草药洗了洗。又在他院子里养了几天,吃了好像草才带过来的。”

戚昔指尖一软。

他低头,狗崽正在舔他的手。

燕戡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下子怒了。他拎着狗崽后颈,满脸不爽:“我夫郎岂是你……”

戚昔盯着他。

燕戡果断闭嘴,小心翼翼将狗崽子放回原位。

不过他还是捞过戚昔另一只手,用帕子沾了水给他擦了擦。

戚昔目光清润,缓声问:“至于吗?”

燕戡收了帕子,直直盯着戚昔。

“至于。”

“我都没……”亲。

戚昔一把捂住燕戡的嘴,瞬间脸色通红。

燕戡逗弄的神情散去。

他半蹲在戚昔面前,抓着眼前人的一只手微仰着头。

满眼笑意,眼底藏着深深的纵溺。

事实证明, 人不能轻易逗。

燕戡看着面前说什么都不理会自己,一心专注玩儿狗崽的人,幽幽一叹。

还没得宠就失宠了, 自己好生凄惨。

在外面陪着戚昔呆了一会儿, 看他脸上晒得有些发红。燕戡回去拿了把伞出来搁在人后面的椅子上。

注意到戚昔眉心的愁郁都散了, 燕戡心下满意。

“中午想吃什么?”

戚昔给了他个后脑勺。

燕戡闷声笑了笑, 当戚昔在跟他耍小性子,他只觉得鲜活可爱。“那我过去看看, 顺便做几道你喜欢吃的?”

燕戡一脚踏出院门, 走得干脆。

半晌,戚昔侧头看着门口。

他手指梳理着狗崽脑袋上的绒毛, 失神想:他好像面对燕戡的时候, 步步在后退。

偏偏燕戡步步逼近。

也只有他作出恼意, 这人才会停下。

但也只是暂时停下。

他很会示弱,像痞子一样故意惹恼他又会像大狗一样摇尾祈怜。

真是……吃准了他。

戚昔一时迷茫,摸着狗头的手也渐渐停下。

他要什么呢?

掌心下的毛脑袋拱着, 像不乐意被冷落了。戚昔回神, 瞧着狗崽圆溜溜的眼睛,手动了动。

算了,日子长了, 他总会失去兴趣的。

坐得累了,戚昔撑坐着起来。

狗崽舒坦翻个身, 四仰八叉摊着圆鼓鼓的肚皮睡在上面,霸占了他的椅子中央。

戚昔笑了笑, 撩起一旁的毯子搭在它小肚子上, 挪着回屋子里去。

一进门,淡淡的芍药花香扑鼻而来。窗外的阳光落在它身上, 像娉婷美人,安静探看过来。

戚昔靠近,手指在花瓣上拨弄两下。

也不知道是那手指更莹润,还是花瓣更细腻。

芍药……

戚昔敛眸,收回指尖。

三月三上巳节之时,有互赠芍药的习俗,用以表达爱慕,愿结良缘之意。

外院,常海找到后厨的时候,燕戡正在给戚昔炖鸡汤。

常海看自家将军握剑的手现在握着汤勺,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将军!您还有这手艺!”

燕戡斜了人一眼。

黑眸沉凉,半点不似在戚昔跟前的不着调。

常海瘪嘴。

他又没说什么,凶他做什么。

燕戡:“有何时?”

常海被他一问,想起来正事儿。“是这样,腐熟的羊粪……”

“等等。”

燕戡搁下手里的东西,领着人到一边去。“继续。”

“哦。”常海迷瞪。

不至于,真不至于,就是说个羊粪的事儿而已。

“常海。”燕戡幽幽道。

“到!”常海皮子绷紧,飞快道,“报告将军,腐熟的羊粪收得差不多了,有百姓问收不收新鲜的?”

“还有将军,咱银子好像不够了!”

燕戡想了想,道:“给你个任务。”

说着,燕戡去自己书房把戚昔告知的那些堆肥的方法写下。又拿出院子给常海。

“去跟之前那些农人们商讨商讨,试试这些堆肥法子是否可行。再跟焦西河说专门弄几块地出来试用。”

常海一看,立马明了。

可行的话,这些法子应该会跟之前那些东西一起教给百姓。到时候不仅他们自己会用到这些堆熟的肥料,多的顺带也可以卖给大营。

一家一家收熟肥比收了新鲜的肥回来自己堆要省事儿得多。也能继续给百姓增收。

常海买了这么久的羊粪,就算没去大营那边种过地,也知道羊粪的妙用。

不过……

“将军,咱这一直买,银钱怕是不够花吧。”

一车三十文,约有两百斤。

一亩地要三千斤肥,那就是四百五十文。他们北边现在有地三百亩,粗略估算种一次只肥就要花一百三十五两。

他们北边的燕家军剩的银钱本就不多。一是有钱都用吃的上了,二是朝廷给他们发的银两不多。

将军是有俸禄,但还养着家呢。

这跟流水似的花银子出去,也不知道以后养娃了,还有没有银钱。

燕戡:“管那么多,做好你做的就行了。”

常海嘿嘿一笑,闭上嘴巴。

得,不说就不说。

他行了个礼,干他的活儿去了。

燕戡自己确实没什么银钱。但凡有一点,不是买粮就是给自家祖母养家了。

之前成亲的时候,燕家拿出来的聘礼都是他祖母给攒的。

看着多,实际家底掏了不少。

好在他接手后置办了不少明里暗里的产业,真急用也拿得出来。不然光靠他那点俸禄,一家人迟早喝西北风去。

午饭好了,习惯了来院子里吃饭的周子通师徒俩也来了。

阿兴打着圈圈盛好饭,一坐下,就看见自家主子给戚昔盛汤。他心里感慨:主子在戚大公子面前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殷情。

周子通跟小徒弟阿楮埋头苦吃,一尝桌上菜的味道就知道今儿燕戡动手了。

好吃,着实好吃!

尤其是那道乌鸡汤,鸡肉嫩而不柴,鸡汤香而不腻。

燕戡这门手艺妙极了。别人怎么做都不行,他随便做都好吃。

吃得满意了,周子通才抽空瞧了一眼戚昔的肚子。

他道:“月份快到了,我东西都准备得差不多,就是要多准备些药草以防万一。之后我可能要上山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务必小心。”

他一走,府里就没有大夫。戚昔情况特殊,要出个什么事儿没人解决得了。

燕戡将鸡汤里煮过的青菜放在戚昔碗里,道:“知道了,我会照顾好的。”

戚昔点点头,对周子通道:“麻烦了。”

北地的药田、大型药铺没南边的多,医者上山采药是常事儿。这会儿春季,正是有些药材长出来的时候,周子通几乎每年都上去。

不仅是戚昔要用药材,后院的伤残兵将们也常年吃着药。

饭后,人就背着背篓跟干粮往西边山上走了。山上有他住的地方。

阿楮师父不在,阿兴去院子里陪着他。戚昔身边就只剩下燕戡。

戚昔自个儿去院子里走动,看燕戡收拾碗筷,也慢慢跟着他一起到厨房里去。

闲来无事,戚昔拿碗盛出点米饭来。

燕戡问:“做什么?”

“小黑没吃饭。”

“白饭它可不吃。”

戚昔当着燕戡的面儿,在白饭里放了些撕碎的鸡肉,几点切碎的青菜,再倒上一点点汤,香喷喷的狗饭就好了。

燕戡瞧他端着出去,笑了一声。

他快速洗干净撕了鸡肉又宰了青菜的手,帕子擦干,紧跟着戚昔出去。

“呜——”

“汪!”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