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明以察微36（1 / 2）

向天盏看着眼前的汇报材料，盯着下一年度的战略项目成员名单，眼神几不可察地微妙起来。

姬若愚看着久久未动的老板，有那么一点点慌张。每每这种时候，都代表着可能哪里出了问题。他这是有哪里没做好吗？是汇报的时机不对，还是汇报人冷晋包藏了私心？

正当他在脑海里逐个排除各种可能性时，眉眼清冷秉神凝思的老板开口了，“项目成员名单谁定的？“

姬若愚现在不仅仅是秘书的角色，更像是特助，此时更加深入地参与到项目中，对所有呈上来的项目基本上都有个大致的了解。他瞄了眼，很快回答，“各部门主管亲自拟定的名单，汇集到冷总这里，他简单调整过，确认没问题后，才写到汇报材料里呈到您这里来。”

也就是说，冷晋有可能还未察觉，向天盏的眼神更加微妙了。

难怪当年被许成整得那么惨。

一个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大老爷儿们如此傻白甜，他也是大写的服。他居然不知道，这个好歹也在闻讯爬到了PDT经理位置的人，居然真的对那些微妙的人事关系一窍不通。看来，是时候让有八百个心眼子的程九思给他上上课了。

向天盏点点头，对着姬若愚说到，“让冷晋和程九思都过来下，就现在。”顿了顿，“你有空的话也留下来听听。”

姬若愚应了声好，转身出去干活儿了。

向天盏再次看了看眼前的材料，目光不自觉瞟到那几个名字上面。

从创业之初开始，过来投奔的人陆陆续续，他当然知道有各方的眼线，无论是闻讯内部的，还是友商的。这其实算是科技行业的潜规则，作为曾经大厂的高管，他对这一套熟悉得不得了。一个你意想不到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友商或者对手的暗线，避开不了，也避无可避。毕竟你弄走了王二，很有可能还会过来张二李二赵二，防不胜防，最好的办法就是按兵不动，一击致命。

向天盏对此极为敏感，也极其有经验。只是没想到，现在他最为亲近的俩下属，居然没一点点敏感度。

冷晋和程九思很快就过来到向天盏的办公室。小公司最大的好处就是想讨论问题随时能凑在一起。

“九思，这个任命名单你看过没有？”向天盏指着材料中任命的部分没有直接问项目负责人冷晋，而是先问负责战略规划的程九思。

程九思和冷晋迅速交换了个眼神，读到了彼此眼神里的迷茫，都不知道老板所问何意。就，一个任命名单，而已。能有啥问题吗？从闻讯到远志，他们也下发过无数次项目任命名单，从未出现过任何纰漏呀。更何况这是远志打算重拳出击的产品，他们管理团队真的是讨论了一波又一波，考察了一次又一次才敲定的名单。

况且，没用心也不敢呈到老板面前来呀。笑话，老板工作起来不近人情到人神共愤好嘛，他们很识趣。

但他们都非常清楚年轻老板的工作风格，不喜欢忸怩作态九转十八弯，有话直说高效解决问题才是一切，立刻谨慎地回答，“看过，冷晋和我讨论过。是有什么问题吗？“

闻言，向天盏深深地盯了他一眼。

程九思瞬间知道自己应该犯了错误，冷汗已开始慢慢冒出。旁边的冷晋也不遑多让，他虽然为人处事傻白甜，但人其实也是极其聪明的，否则也不会在闻讯那样的集团里还能杀出一条血路坐上PDT经理这样的三级部门主管位置。

两人立刻像犯了错误的小孩一样，站得笔直，垂着头，等着挨批。

向天盏看着这样的两员大将，简直气笑了。

他是个严厉到不近人情的上司，但并不是个不讲道理随意斥责下属的上司。这幅姿态做给谁看呢。

“九思，如果你都没发现什么问题，那必须得反省下自己。”向天盏冷冷说道，“冷晋是个没脑子的，我一直以为你可以在旁边把关。但如果连你都不带脑子，你让我怎么放心把业务交给你们？！”

这话有点重了。如果说刚才两人还有点心存侥幸，这会儿是真的心惊胆颤。

自从两人先后离职跟着来到上海打天下，也不是一帆风顺一蹴而就就爬到现在的位置。他俩也是靠业务能力出类拔萃才脱颖而出的。毕竟，要论闻讯的同事情，跟着出来的好几十个呢，包括这一年多陆陆续续过来的，早就过百，他俩既不是亲信也不是嫡系，顶多只是认识，曾经给向天盏汇报过而已，资历比别人老一些而已，并不比其他人占优势。更何况，还有很多慕名而来的大牛小牛在边上虎视眈眈。他俩一直都是铆足了劲儿的工作状态，丝毫不比在闻讯的干劲差。

向天盏对工作的要求丝毫不逊于从前在闻讯时期，但是对下属对同事的态度却是温和了不少，没了从前的锐利和高压。这是这一年多来的首次。

“向总，是哪里不对？”程九思在脑海里飞速地过了一遍，还是有些不明就里，只能硬着头皮问。

向天盏冷冷地盯着他，又冷冷地扫了眼旁边杵着像个树桩似的冷晋，声音比以往冷漠了几分，“你俩都是老闻讯人，马文东，张昊不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