蚯的“孩子”(1 / 1)

蝉早早起了床,穿好衣服来到屋外,天还没亮,蚯还在床上睡着。蝉决心要寻找那热水的源头,他来到了地下的最顶层,那里只能弯腰前进,蝉打着火把弯着腰,摸索着寻找热水产生的地方。

那里肯定是蝉吹奏地方的正上方,蝉脑子里回想着地下的屋子,与顶层的空间做着对应。蝉找到了大概的位置,他继续摸索着,一只手摸着头顶的岩石,想摸出个一二来。

在半刻钟后,蝉摸到了一处温度异常的石头,他将耳朵贴了上去,果真有汩汩的水流声。又在心中思考着方位,这里正是蝉房间的正上方了,一边带着点点窟窿的石头更让蝉确定了想法,那正是地上光源照下来的位置,恰好把光带到他的床上。

蝉愣了愣,思绪一下飘回到屋子里吹笛,吃饭,睡觉的自己身上。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在地下的室外走动了,热水像是一个机会,一个带着他改变生活的机会。

蝉慢慢回过神,摸着发热的岩石,地底下的他不再能做进一步的验证,还得再去找草,秋冬的草是地上为数不多有活力的人,蝉想着靠草解开心中的疑问。

可蝉终究是纠结的,要去求草办事情实在是令蝉不舒服,他不喜欢草这个人。眼下终归是别无选择了,蝉整理了一下思绪,脑子里不知怎么又响起那句话。

“蝉闻水,鸟见山,古琴响,见自由。”

蝉在发热的岩石处做上标记,打着火把小心翼翼地离开了顶层。

蚯一早醒来,天还蒙蒙亮的时候,蝉却反常的已经不在了。蚯看着蝉凌乱的被窝,感到奇怪。他抓着没太睡醒的脑袋去洗漱,脸冲到一半终于记起事情来,蝉肯定是去找“热水”了。

蚯拍拍脑袋,提醒自己今天晚上要和草再聊聊这个事情,现在他得出门松土了,秋天正是忙的时候。

蚯一溜烟来到顶层,很快找到了泥土的入口,刚要进去的时候却看见了入口旁有一处记号,那是用石头划的一个十字,刻的不深不浅,不是很显眼,蚯差点就没注意到它。

蚯知道这肯定是蝉做的标记,可他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一探究竟了,松土的任务必须要开始了。蚯钻进了泥土,将身上的土耙拿了出来,顺着地面上植物的走向犁了起来。整个远山南需要蚯松土来保持土壤的养分和活力,远山南非常大,蚯凭着自己在泥土中快速移动的能力,在太阳下山前能将将松完一轮土,秋冬泥土中多了一些硬块,到深冬的时候更是会有很多棘手的冻土拖慢蚯的工作速度。

而即便正值初秋,蚯也没法在天黑前回家,他每天都会在大树的根下做停留,在草的家地下细细松土,横三遍竖三遍,最后拿出自己特制的蘑菇粉一点点铺在地下,好让泥土变得更有养分。

大树生的三兄弟都需要喝地下水来维持活力,而草自己并不清楚,自己喝的地下水与花和叶喝的完全不同,那是蚯细细打理的泥土生出来的,凭着这不同寻常的水源,草在秋冬也能维持正常的精力,这也是草为数不多觉得自信的地方。

蚯是远山的“老人”,在所有人的回忆里,他是远山最早的有灵性的生物。

草诞生时正逢暴雨天,大风将尚未成形的草吹落在大树下的土坑里,风雨交加的夜里,草本命途不定,幸好蚯在路过时听见了哭喊声,将草救了下来。蚯高举着火把温暖地上的草,陪着草度过了整个夜晚,将草的生命留在了这个世界上。

之后他便天天给草送去食物,嘱咐地上的花帮着草搭起自己的家。草这才在远山得以安身立命,那时的花并不像现在,花开花谢的表象要轻微许多,花与蚯一上一下,一明一暗,带着懵懂的草度过了适应远山的时间。

蚯真心将草看作了自己的孩子,他十几年如一日地为草做着特殊的松土工作,夜里给草送去吃的,担心他会饿肚子,会营养不良。

今天蚯自然也照例劳动了一整天,他疲惫而满意地走出了泥土,又看了看蝉做的标记,这里大概是蝉找到的“热水”位置吧,现在回去就问问他,蚯想着,收起了土耙,带着一身泥土走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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