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1 / 2)

“你为何改了曲子?”

“……”

“改的不错,很动听。夏祭结束了,你负责把它们都带出这里。”

“好。”蝶麻木地回答着创始者。创始者忽地钻回白色的碑中,其上黑色的秋字闪烁着,变得更实实在在了,没了光源,平原一下变得一片漆黑。今晚照例没有月亮。

时间已经来到午夜十二点半,蝶彻底停下了弹奏。蝉终于睁开眼睛,他的日笛跟着古琴一块歇了声,温度降得很快,大家身上的衣物已经不够了,蝉冷得发抖,他环顾着四周,看着这早已是必然的景色,心中还是不免惆怅,秋天就这样一夜之间来了,在天亮之前,他就要回到地下去了,回到与黑暗作伴的世界。

只有想到蚯,蝉的心里才会好些。蝉又向角落看去,蝶在那静静坐着,以往这个时候,她都会打着火把指引大家从平原回家,可今天她却无动于衷,仿佛这呼啸的寒风与她无关一般。

蝉活动了一下双腿,朝着蝶那边走去,边走边把日笛收回腰带里。

“蝶,蝶,你怎么了,我们该走了,大家等着你的指引呢。”

“我有点累了,多坐了一会儿,不好意思。”

“要不把火把给我吧,我带大家走出去。”

“没事的,还是我来吧,我比你熟路,这夜里天太黑,实在不好走。”

蝉扶着蝶站了起来,看着死气沉沉的人群,忙帮蝶点亮了火把。

蝶僵硬地和蝉一起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想着刚刚过去的夏祭,这场神圣的仪式依旧神圣,大家的精华全都付诸于这一次季节转变中。没人知道如果夏祭不顺利进行的话,远山会发生什么,夏天还能过渡到秋天吗?大家的身体会好些还是坏些?或者因为自然规律的崩坏,远山的一切都将迎来毁灭?

蝶曾以为自己将要知道了,直到《新生》奏响,直到创始者的那个冷笑,仿佛它早已预料到了一切。蝶走上泥泞的土地,一下绊了个趔趄,手上的火把差点掉在地上,幸亏蝉眼疾手快,向前抢了一步接住了火把,才没让周围再次陷入黑暗。

“你怎么了?你今天很不正常。”

“没事的,我只是累了,今天状态不太好。”

蝉将火把传到别人手里,让它们代为领路。“现在往前一直走就是了,这里我认得,大家不用害怕。”蝉对人群喊着,收到了若有若无的答应声,队伍又重新动了起来。

蝉把蝶扶到路边,等到人群完全走过,再跟上队伍的尾巴,搀着蝶往前走,与人群留出了一些距离。

“今天0点的时候,你换了曲子是吗?”

蝶心中一惊,她不敢相信除了创始者,竟还有人听了出来,那时连蝶自己都没反应出曲子的变化,她以为再没人能知道她的心思了。

“你是怎么听出来的?”

蝉笑着拿出日笛,说道:“我这笛子每日都只重复一个音调,但凡有一点点变化我的手都会被它烫红,久而久之,我的耳朵也如这笛子一样灵了,声音上的风吹草动都逃不出我的双耳。不过你换的曲子确实与原来那首非常相似。”

“是的,其实……其实这些都和河神的那句话相关。”

这次轮到蝉心中一颤,他都快忘了那句话了,而此时此刻,河神的话又如惊雷般炸开来。

蝉闻水,鸟见山,古琴响,见自由。

“所以,这一切都关于‘古琴响’吗?”

“是的,我尝试换了曲子,想试试能不能奏效,新曲子名叫《新生》,我看到这名字满心觉得就是它了,它能为远山带来不一样的秋天。可是我错了,正如你看到的,什么都没改变。”

风停了下来,月亮从乌云中探头,今天是满月,月光洒满整个远山南,不需要火把就能看清前面的路了,大树已经在眼前了。

蝶拍了拍蝉的手,示意自己可以自己行动了,她最后看了一眼蝉,像是要说些什么,可终究没说出口,挥了挥手,消失在了大树下。

人群各自散去了,经过了一天的折腾再加上精华的流逝,大家都没力气再多说什么,远山安静得可怕,一盏盏灯在一个个窗子里亮起来,又一个个灭下去,只剩下大树顶上叶的灯还亮着。

砰砰砰,砰砰砰。

叶为草开了门,草一进门就开始嚎叫,叶看到了草大腿上的伤,也不说话,径直去拿包扎的工具,默默为草处理伤口。简单的包扎结束,叶又回到了自己的床上,拿着碗喝了一小口酒。

“你不想问点什么吗?”草缓过劲来,低着头坐在椅子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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