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人（1 / 2）

夜深了，寂静的远山南只剩花的屋子还亮着灯。

蝶走过花的家门口，想进去见见她的老朋友，今年花大概比去年会好些吧，毕竟自己给花留了一些精华，蝶想着想着就走到了门前。她犹豫片刻，敲了敲门。

“花，是我，我是蝶，这么晚了还没睡呀。”

花的身影出现在一边的窗前，黄色的灯光将黑色的影子映在窗户上，那是一个消瘦，下沉着的无力影子。

“我能进来吗，花？”

“不了，夜深了，我也不想见人，有什么话你就在外面讲吧。”

蝶沉默了，空气里是夜的芬芳，静谧而倦怠。

过了一会儿，蝶突然想到自己心里长久以来的疑惑，每年花都为精华的失去感到悲伤，可同时花却年年为叶补上精华，使自己的精华消耗得更多，衰落地更快。蝶一直顾着花的感受，没问过这个问题。

“花，为什么每年都为叶补精华呢？你明明那么讨厌他。”

窗户另一边的花轻轻叹了口气。

“我怕叶没有精华会让夏祭受到影响，到时候没了这季节变化，谁知道会不会变得更糟呢？我不想失去春天。何况，叶毕竟与我同出于大树，我不想失去这个弟弟。唉，我也觉得这样做可能不值得，可心里就是害怕，害怕一切变得更不稳定了。”

“我明白了。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晚安，花，我们再见。你做得很棒，真的很棒。”

花没有回答，屋里暗了灯，影子同黑暗融成一块。

蝶往院子外面走去，心里说不出的波动着。花尚有机会去为兄弟做点什么，她蝶为何做不了任何事情？自己苦苦思索的“蝉闻水，鸟见山，古琴响，见自由。”究竟意义何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来年依旧要做那创始者的附庸。

而花的勇敢也改变不了什么，他口中的稳定，是蝶心里的梦魇，是挥向蝶心头的一把刀。

必须要做些什么！怎么样都强过整日思索那句话了，既然河神不出现，那就自己寻找出路。虽然目标遥遥不见尽头，不知方向，但蝶开始明白过来，路，在脚下。

她回去想了半个晚上，突然想起创始者从未限制过自己学习古琴，蝶有数不清的琴谱，创始者只在夏祭上限制蝶的弹奏，《催化》是夏祭的专属曲目，用来促进精华的融合，蝶能很熟练地弹奏它。

别的曲目蝶并不熟悉，她打算从今天开始练习别的曲子，或许还赶得上今年的夏祭，蝶要改变现状，走出循环就在今年，她决心迎着注定降下的闪电奏响新的一曲。

右耳突然就不疼了，或者说，蝶突然就忘记了疼痛。

苍苍茫茫的天地之间，庞然大物与尘埃对话。

“我是山神。”

“山神？！你真的存在？我以为你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你认为传说从何而来？”

“口口相传的神话故事。”

“你认为你不在这故事之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