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浪得虚名的帮派之主(1 / 2)

死掉的那两个黑衣人是在黑道上作恶多年的江洋大盗,人群中有不少人认出了他们,此番抢夺焚阳神剑不知是临时起意还是被人收买。对于他们的死,有人唏嘘,有人谩骂,也有人直接对着两具尸体吐口水,顺带再踩上几脚,只有景双在一旁默默流下了同情的眼泪。

奢俭二人各出一招便结果了他们的性命,对于那些蠢蠢欲动、妄图夺剑的人来说,无疑是起到了很好的震慑作用。

过了一阵,奢易叹了口气,稍一抱拳,郑重道:“俭帮主,你我过去的种种恩怨不是一时三刻就可以分辨得清的,再说今日天下英雄齐聚于此,也不是为了来看咱们二人斗嘴的,多说只恐无益,我们不如就此打住吧......”

俭难面色有异,对奢易突然表现出的谦恭态度深感怀疑,但对方说得话也不无道理,迟疑片刻,开口道:“好!以前的旧账我们暂且翻篇,但你作为一帮之主,却在天下英雄面前公然袒护亲儿,偷袭重伤我爱徒,又待怎讲?”

奢易再次抱拳,坦然道:“适才我之所以出手,并非是要袒护犬子,刚才那种情形,换作是我门下任何一个弟子我一样会挺身而出!葛为义这小子深得俭帮主武功的神髓,恐怕我海鲨帮弟子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迫不得已,这一阵只得由我亲自出马!只不过...我素来爱惜人才,也知葛为义乃是俭帮主最得意的弟子,出于人道,我那一脚已尽量收了力道,并未取其性命,万望俭帮主谅解......”

奢易仅用几句言语便在群雄面前挽回了尊严,同时也消除了弟子们心中对他的误解,至于这几句话是否发自真心,那就不得而知了。

俭难略显动怒,木桨砰的一声往台上一杵,喝道:“好个奢易!没想到你脸皮比城墙还厚!你以为凭你几句话就能够在此混淆视听?你卑鄙无耻在前,颠倒是非在后,天下英雄,有目共睹!你口口声声说我假仁假义,哼!俭某自问还远不及你呀!”

奢易并不动气,金叉往胸前一亮,说道:“奢某适才所言,句句发自肺腑,岂敢欺瞒俭帮主及天下豪杰?我看...你我无谓再做口舌之争,如今海鲨帮是由奢某出战,未知俭帮主打算派哪一位高徒与在下过招?”

俭难强压怒火,心想:“这个混蛋为了保他儿子一命竟已提前上场,最好的办法便是派出一二百个弟子轮番消耗他的实力,到时再由我出手了结他保准十拿九稳,剩下的那群海鲨帮杂兵也就不足为虑,如此一来,焚阳神剑岂不是唾手可得?可是...若在这么多人面前,要我搭上一二百条性命来求胜,未免会招人齿冷,那我的名声岂不是毁于一旦?”

俭难踌躇半晌,不见应答,心中转过无数的念头,片刻后,见他眼神变得坚定,似乎已拿定了主意,缓缓开口:“我这些徒弟没一个长进的,哪有资格跟奢帮主你过招?既然奢帮主亲身下场,那俭某说什么也不能闲着了,只好舍命陪‘君子’——”

俭难说到“君子”二字时故意拉了个长音,意在讽刺挖苦,任谁也都听得出来,可他做的这个决定却令现场一片哗然,似是大出所有人意料之外。

然而旁人却不知,这是俭难经过深思熟虑后所做出的决定,一来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声誉,二来是出于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

此时再看奢易的表情,似乎他早已料到俭难会做此决定。这也难怪,毕竟两个人恩怨纠葛多年,彼此甚为了解,他深知俭难极其看重脸面,绝不会在天下英雄面前做缩头乌龟,让徒弟去充当炮灰。可以说,奢易下得是一招险棋,但是他赌赢了。如果不是因为儿子奢威搅局,想必他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奢易自信十足,摆出应战架势,笑吟吟地道:“俭帮主肯赏脸赐教,奢某不胜荣幸,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大哥,请先进招吧!”

俭难一脚踢起木桨,双手横握在前,哼了一声,愤愤道:“虚情假意!”

话音未落,一脚踏出,如猛虎下山,挥桨便朝对方打了过去,二人顷刻间战作一团,擂台下的气氛也轰的一下被点燃。

战圈中人影闪动,两把兵器的撞击声如雨点般密集,奢俭两位帮主不遗余力地施展毕生所学,交手百余回合仍是难分高下,战况愈发焦灼。

奢易内心惊惶,暗道:“近五年来,我发奋修习,只道是武功大有进境,必能轻松拿下这贼老儿,没想到...没想到他的功力竟然也在与日俱增!”

此刻的俭难,心中竟也冒出了跟奢易一样的想法。

擂台下,不乏有人开始品评奢俭二人的武功,有的赞扬,有的贬低,但大部分人都选择保持沉默,对此不置一词。

段贤宇从旁观看二人的打斗,逐渐沉浸其中,看了一会儿,似乎是瞧出了什么不妥,自言自语道:“奇怪,他们两个对打半天,施展的全是体术和武器技,难道堂堂帮主之尊,竟还不会使用元素技吗?”

齐慕枫听在耳里,开口道:“这一点也不奇怪,元素技本就不是那么容易修炼的,况且九项战斗技能中,只要发挥所长,将任何一项练至巅峰,都能克敌制胜。奢俭两位帮主向来是以武器技见长,有次机会,我们不妨多多观摩学习,取其长处融入到我们所学的剑法之中,相信必能有所领悟......”

段贤宇稍一皱眉,笑道:“不是吧大师兄,这等水平的武功也有可取之处?我看他俩加起来也不及你的十分之一!”

齐慕枫苦笑劝告:“师父曾经说过,‘无论到了什么时候,也不能自诩武功高强就把别人瞧得小了,骄傲自满只会停滞不前,只有谦虚好学才能不断进步,真正的大师永远都是保持一颗学徒的心’,所以任何人都有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

段贤宇早已捂住耳朵,不耐烦地道:“我说大师兄,你现在怎么跟师父一样,整天就知道讲这些大道理,我们好不容易下山一趟,你就别在我耳边念叨这些了,刚才我差点以为我正身处神剑阁的讲武堂上,在恭听师父的教诲!”

看着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逗着乐子,景双却在一旁着急地道:“两位师兄,莫要忘了咱们来这儿的目的,如今两位帮主大打出手,我们又该做点什么呢?”

齐慕枫表现得极为冷静,回道:“他们二人的实力在伯仲之间,短时间内分不出胜负,先看下去再说吧。”

段贤宇拍了拍景双的肩膀,淡定地道:“放心吧景师妹,有大师兄在绝对没问题,关键时刻他会出手的。”

正说着,擂台上二人已斗至第一百七十回合,当下这一招拼完,双方各退一隅,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均自大口大口的换气,脸上的表情都不轻松,经过刚才的激烈对战,二人的手臂被震得颤抖不止,就连虎口也都崩裂流血,但仍是紧紧握住武器,未敢有丝毫松懈。

目光交汇瞬间,两个人似乎同时看穿了对方的心事,竟是僵立原地,迟迟无人向前。

此时,人群中开始发出各种声音,有的起哄,有的拱火,但无一人出言劝止。

“这大热天的,可不是来看你们干站着的!”

“还发什么呆啊?你们倒是赶紧打啊!”

“不是说要决一死战吗?怎么,怂了吗?”

“......”

良久,奢易的表情放松下来,见他缓缓转过头去,先是看了一眼奢威,又瞥了一眼角落里堆放的尸体,而后扫视了门下所有弟子,见他们一个个头破血流、浑身带伤,心中属实不是滋味。不禁动了恻隐之心:“这一战过后,是生是死还是未知之数,为了争夺这把神剑已经搭上了近百条人命,今日...是否非要赌上全帮上下的身家性命呢?”

俭难也情不由己地回望一眼,视线里全都是帮众慷慨赴死的神情,看着这一双双坚毅的眼睛,心中五味杂陈。暗暗叹道:“他们没能死在大海的惊涛骇浪中,却要陪着我在争名夺利中殒命,这算不算是辜负了徒弟们对我的信任呢?”

“大哥,今日之事全因你我兄弟二人而起,与弟子们无关,我们无谓再做过多的牺牲,不如就让咱哥俩单独在此决一死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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