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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小菱从他怀里出来。

封夫人问:“你,你是人是鬼?”

封老大夫长叹口气,对夫人说:“仙人活过来了。怎么会是鬼?”

麒麟忽然现身,立在问荆身旁。两人又是吃了一惊,他们没瞧见过麒麟的人形,不知他便是村中人人害怕的那只妖。

麒麟说:“舅舅,这丫头腿上的伤好像反复破裂,现在严重得很,恐怕要留下残疾。”

问荆看了眼封老大夫和封夫人。

封夫人说:“我们给她白看病,让她白住在这儿,我们才委屈呢。这丫头竟还不懂感恩。”

小菱说:“我也为你洗了一晚上衣服,哪里白住?再说,你让我问荆哥哥睡马厩,我还没找你算账哩!”

封夫人说:“那是你自己愿意的。”

小菱挑眉说:“现在我问荆哥哥醒了,谁愿意待在这里?”

封夫人被她驳得脸都白了。

问荆这才得知小菱竟为了守着他,不顾腿伤,洗了一晚上衣服,手已冻僵了。问荆立刻拉起她双手,说:“我死了便死了,你怎么为她洗一晚上衣服?”

小菱说:“他们都说你死了,我非要等你醒过来,只好帮他们洗衣服了。”

问荆不禁心疼地握了握这双手,说:“你怎么这么傻?”

小菱说:“小菱已经没有爷爷了,问荆哥哥,你不要再离开我。”

问荆不忍心地说:“好。”

这时外面忽然响起敲门声,有人急促地喊:“封老大夫,我们带回谷雨了!您快出来瞧瞧!”

封老大夫心头一喜,连忙赶去开门。

怎知三五个人抬着一块木板走进院中,上面躺着的正是谷雨。他身上七八处刀伤,衣襟被血浸湿,满脸苍白,神志不清。

来人说:“我和爹原本一早去砍柴,瞧见谷雨躺在村外,就赶紧把他带了回来。封老大夫,您快救救他!”

封夫人一下跌在地上。

封老大夫上前瞧瞧,忽然伏在谷雨身上痛哭起来,说:“儿子,你不是带着那一锭金跟村长出村了么?你怎么没讨着头发,反受这么重的伤?谁这样忍心伤你?”

另一人哽咽说:“昨日我们同村长出村,大家疯了似的,争相拿银两买头发。我瞧见谷雨他刚取出那一锭金,就被几人围住,不想他这便被害死了……”

封老大夫痛哭:“报应啊……仙人还曾警告你不要拿这一锭金,你活该伤成这样……”他匆忙跪行到问荆身前,连连磕头:“仙人,那时小儿犯错,都怪当爹爹管教无方。一切皆是我这当爹的错。求您救救谷雨,求求您啦!”

封夫人也赶忙上前跪下,哭说:“仙人,求您救救谷雨……”

小菱瞧见躺在木板上的封老大夫的儿子血肉模糊,不忍地说:“封老大夫,您别伤了身子。”

封夫人抹了把眼泪,说:“丫头,是我错啦。我知道你是心善之人,求你向仙人求求情,救救我儿子。我来世当牛做马偿还你的恩情。我给你磕头了。”说着便将头磕在地上。

小菱起初对她有气,此时那气已被抛到九霄云外。

她说:“问荆哥哥,封老大夫数次为我医治腿伤。若不是他昨日将你从村外背回来,为你缝合伤口,上药止血,你还躺在村外呢。”

问荆叹了口气,摇摇头。

他身旁麒麟说:“舅舅是仙身,平常人一刀自然伤不得他。可这人是肉体凡胎,又挨了这么多刀,神仙也难救。”

封老大夫闻言,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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