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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荆是仙身,自不会被普通百姓一刀毙命。他的血渗入土地公庙前的泥土。不料在地下土地公的仙庙中,屋顶流出一道鲜血,顺着房梁淌落在土地公的桌案上。

土地公同身边两个童子凑近桌案,仔细瞧了阵儿,又抬头望望屋顶。其中一个童子说:“大人,咱们的屋顶漏啦!”

土地公轻打了下他的头,捋着花白胡须,同石像上那样慈祥微笑着,说:“你上去瞧瞧发生何事?”

那童子恭敬地领命:“是,大人。”

他刚转过身,眼前忽然闪过一道金光,不禁退后了几步,叫:“大,大,大人……”金光消逝,面前出现一位男子,正是问荆。与此同时,土地公冷不丁瞧见问荆,惊得眼皮一跳。

问荆拱手说:“老仙人莫惊,我是被劫匪所害,才来到你的住处。”

土地公上前仔细打量他,又掐指一算,忽然向他躬身行礼,说:“不知清洛掌门大驾光临,小老儿未能远迎,还请恕罪。”身旁两个童子俱是一惊,跟着行礼。

问荆伸手拦住土地公,说:“我不在门中已久,早已经不是掌门。老仙人你怎么识得我?”

土地公笑说:“你既然能来到此处,小老儿怎会不知你是谁?地仙掌管的名册上,你的名字写于清洛掌门之位。”

问荆明白过来,说:“写名册的八成忘改了。”

土地公不置可否,却问:“你既是仙身,平常百姓怎能奈何得了你?你为何甘愿受那一刀?”

问荆说:“生老病死有什么可在意?”

土地公说:“你不在意,害得人家姑娘为你哭红了眼。”

问荆心有歉疚地说:“请老仙人替我照顾小菱。”

土地公说:“天下没有白做事的。”

问荆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说:“这是先师所赠,请老仙人收下。”

土地公说:“你可要想好,你为那姑娘舍弃尊师的玉佩值不值当?你与她相识不过一日。她在你心里,究竟是轻是重?”

问荆怔愣。

半晌,他将玉佩放进土地公手中,说:“小菱她为我而哭。她对我有情,我不能无义。”

土地公瞧着他笑了笑,却将玉佩推还给他,说:“小老儿不过与你开个玩笑,你竟当真了。方才小老儿掐指一算,那姑娘求封老大夫救你,已经同封老大夫回医馆了。那封老大夫医者仁心,必不会不管她。尊师的玉佩,岂可轻易送人?”

问荆恍然大悟,不禁说:“老仙人逗我做什么?”

土地公却问:“你来找小老儿什么事?”

问荆说:“这村里是不是有一个害人妖?那妖闻到我头发上的仙气,不敢靠近。村民只得将我的头发当做护身符。”

土地公说:“岐山脚下绝对无妖。小老儿劝你,你与其管妖,不如省下功夫管人。”

一个童子上前低声说:“此地有只麒麟仙兽,大人曾有恩于他。那日,他瞧见大人庙宇破败,扬言要教训村民,不知是不是玩笑话。掌门可以去查查。”

问荆微微拱手致谢,金光一闪,便已离去。

他寻到村长家。

只见屋中堆放着几口大箱,全部装满银子。村长躺在椅上,瞧不见问荆的仙身。妻子一边为他按摩肩膀,一边说:“大人,您这件事做得真漂亮!现在百姓有了头发护身,不怕那只妖靠近,大家全叫您’活菩萨’呢。往年收税,总要挨家挨户上门讨要。现在他们却争先恐后地上税。今年咱们得的银两,比往年的十倍还多。从今以后,咱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村长喘着粗气,显出一副筋疲力竭的模样,说:“当村长累得很。”

妻子说:“大人,让妾身也瞧瞧仙人的头发。”

村长坐正身子,从怀中取出一只锦帕,郑重地掀开,用拇指和食指小心捏起一根发丝。

妻子仔细瞧了阵儿,不禁说:“妾身见识短浅,左瞧右瞧,这仙人的头发跟咱们也没什么区别。这根头发真能使那只妖害怕?”

村长不理会她,要将头发放回锦帕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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