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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床,天还没亮。我到禇简门口的时候,他也正好起床,出来打水洗漱。一见我,震惊得无以复加,指着我的鼻子,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你你……你怎么现在就来了?”

“师父,”我无奈地叹口气,“你又没藏个师娘给我,这会儿这么惊讶做什么?”

禇简的回答是毫不留情的一脚。

今天的训练一如既往的辛苦,但我没有抱怨,也没有偷懒。琼月节将近,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能尽我所能地努努力。禇简看出些不对,问我今天怎么这么老实,我挑眉笑道:“我本来就乖。”

休息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我累趴下,倒在树荫下。阳光洒落,树影斑驳,说不出是支离破碎还是万象森罗,只觉得左眼睛一亮右眼睛一黑,不管怎么躲都是这么个折磨人的状态。只好随手拣起一片叶子挡在被阳光照着的那只眼睛上,怎么说呢……聊胜于无吧,我默默地又捡起一片盖上去。

禇简拿了饭回来,见我这样子,忍俊不禁地笑了。他放下吃的,轻轻摇了摇我。

我一动不动,抬起手晃了两下,示意禇简过会儿再叫我,然后就完全睡过去了。

这一觉睡得真沉啊。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什么东西也看不见。树叶大概早已被风吹走,但已经无所谓了。禇简叫醒我,也只过了十分钟而已,我却觉得精神很好,像睡了一整晚一样。

吃食很简单,我三下五除二就吃了个精光,再休息会儿消消食就得开始下午的训练了。反正也没事干,就和禇简聊了起来。说起茶馆里的新戏,他忍不住跟我吐槽:“最近听的书一场比一场无聊,听个开头就知道结尾了。你也不看看以前哪有这样的,什么灵童智取仙丹,洪福劈龙门……哪出不是惊险又刺激的?现在全是什么公子小姐,再不就是什么将军夫人……你这什么表情?”

我噘嘴:“师父你这是偏见。那小娘子不也挺好的么?花前月下的,别有一番滋味。那后宅算计,阴谋不断,可不比那兵法好玩多了?”

禇简怒了:“好啊你!怎么这么肤浅!”

我还嘴道:“这算什么肤浅?我能学武,天下多少女子却只能学那闺阁礼仪,坐那女工纺布?师父你听戏只听英雄意气,一点也不明白我们女孩儿的心情!”

“你!你算什么女孩!”

我一噎,还是梗着脖子呛声:“怎么不算!早晚一天,我也要嫁人的!”

其实我不觉得我会嫁人。但是现在情况特殊,顾不上这么多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轻笑。我和禇简一起望过去,见游忱一身红衣,称得整个人都亮了几分,正靠着门掩唇而笑。

“只是路过看看,就听见你们吵闹。”他看起来脸色有些过分的苍白,红衣的映衬,在我看来颇有些欲盖弥彰的感觉。他大抵是在硬撑着吧,这种一贯的轻柔语气,我听着却那么飘渺,仿佛下一刻,人就要飞向别处。

“你们倒很有精神嘛。”

“见过殿下。”禇简瞬间正经,老实地低下头行了个礼。我跟着有气无力地哼哼一声。游忱笑盈盈地说:“不必多礼,快些起来吧。”

有点样子。我心中莫名生出一点骄傲来。

他吩咐禇简说今天的训练稍减一减,晚上要派我办事,随后便离开了。他这一打岔,我和禇简也就不再争吵了,安心开始训练。

不过这样一来,我们的计划也乱了。今天禇简本来要教我的剑招只好拆成两半学,先学步法,再学起手,剩下的只能留到明天。

“看好了。”禇简的腰沉得很低,虎背熊腰的汉子,一下子显得很矮,给人的气场却很足,像一块无坚不摧的磐石。

步子也很沉稳,临危不乱,一丝不苟,一套招数下来,不超过十步,却让人觉得目之所及的所有地方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禇简让我跟着他做一遍,又让我自己来一遍,结果几乎每一步都有问题,看得他直皱眉。

“有心事?”他问。

我支支吾吾:“没啊。”

“再错,就罚。”

如果不是避无可避,我宁愿死都不想受他的罚。听了这话,我全身一个激灵,强迫自己抛开杂念,认认真真地练起来。

直到练得满头大汗,禇简才让我停下。他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你轻功不错,所以下盘力量扎实。但是这套剑招和你惯常练习的不同,三步化一,一步三算,你一开始不适应也属正常。不过,就算如此,也得逼着自己学。你既然是殿下的影卫,当然就要护殿下周全,危险随时可能到来,而你,是殿下最亲近的人,要你一个人挡住一群人的概率,相当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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