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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武这事吧,真的挺累人的。

我的老师姓禇,单名一个简字,禇简,我只会说不会写,倒是又学了两个字,比他教我第一个剑招的时间还早,他已经教了我两个新字。

游忱说他的课非常贵,把我撕开卖了都不够半节课的费用的,让我好好上课别偷懒。我心说用你废话,每天都很认真地跟着禇简学习。

他说我已经这么大了才开始习武,实在晚了些,但是我根骨奇佳,又有些基础在身上,还不算朽木难雕。

这方脸大叔,还算是个能说人话的。

但是起步晚了,就得更努力才行。早上天不亮我就爬起来跑圈,得在天边翻鱼肚白之前从太子府出发,在城南城北间跑一个来回。然后是塑形,也就是练身子的柔软程度,饶是我从小就被人夸是“南乡小水蛇”也有些吃不消,每次一练这个,禇简都要拿块帕子把我嘴堵上。

“别怪师父,苍耳。”他温柔地摸了摸我的脑袋,“上次你把邻居吓得报了官的事还记得吧?太子殿下非常生气,说再有一次,他就不客气了。师父也是没办法。”

天杀的游忱,真特么畜牲啊。

我在心里怒骂,面上却还要乖乖点头。禇简给我压腿,简单热个身就得开始正戏了。把腿分开成直线,然后让腰侧去贴住腿,再往身上压上厚厚的砖……真不是来行刑的吗?

最轻松的大概就是教招数的时候了。我喜欢软剑,禇简却说我不合适,应该用长枪。但是哪有影卫用长枪的?只好听我的。

虽然觉得软剑使起来漂亮又花哨,但不知为何,总有种不得劲的感觉。禇简大概也感觉到了,练完一场,我累得躺倒在地气喘吁吁,他不知去哪摸来一根又长又粗的树枝,让我起来用用。

“不要,我又不打狗。”我有气无力地说。

他也不客气,给了我一脚:“你不打,我打。”

骂我是狗呢,这小心眼的。

我认命地爬起来,接过棍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拿在手里,就有一种神奇的感觉。有力的,可靠的,仿佛和我的手是天生一对的……我转动手腕,感觉全身都被这种新奇充斥着。禇简示意我朝他攻去,脸色带着点笑,但看不真切,汗迷了眼。

我没有学过枪法,但那天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好像自己就动了起来。这长度真是刚刚好,起手快,防守也快,禇简几次想制住我,都被我化解了,这可是前所未有的。

如今想来,他那天肯定是放水了。我太兴奋,被他抓住机会掀翻在地也没生气,跳起来缠着他打到了天黑。

后续……后续就是第二天腰疼得起不来,在房里躺了一上午。游忱还来看了我,带了瓶腰帮我涂。会帮影卫上药的主子应该不多见吧,但是我这么努力的影卫也是很稀少的,所以一半一半,扯平了。

“感觉如何?”他问。

冰凉的药膏顺着他温热的掌心变得湿润,有点像薄荷,微微的蛰疼。

“舒服。”

哪知游忱手下一用力,往我发疼的腰窝处一压,语气不满:“谁问你这个,我说这两天练得如何?”

神经病啊,明明是你不说清楚的!我敢怒不敢言,嘶嘶吸着凉气:“练得很好,很好!快放手!”

游忱安抚似的拍拍我的背。

“怎么这么瘦呢。伙食不好么?”

“运动量大。”

“要不要让禇简给你减减量?”

“用不着。”

我俩又不说话了。

游忱那天穿的是紫色的骑装,大概是出城玩了一圈吧,身上还有淡淡的青草味。不知不觉,已经是这样英俊又挺拔的少年了,初见面时,明明还和我差不多高呢。机会难得,我就看着他的脸,眼都不眨地盯着他那长如鸦羽的眼睫,棱角分明的下颚,颇有些多情的眸子里现在映着我的后背,青青紫紫的后背,大抵算不得什么赏心悦目的光景,偏偏他看得认真,涂得仔细。

“趴好。”我正入迷,游忱却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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