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薇薇安的野望16（2 / 2）

但现在她发现，那些千金当然和这位交不到一起。高挑匀称的身材和那赤红如火的发色瞳色，彰显出一种务必强势的气场。如同巡视领地的雄狮，千锤百炼后的身体洗尽铅华散发出属于强者的威压。她和那些整天呆在家里无所事事泡在茶话会里社交的女孩们截然不同，此刻所展现出来的气场，甚至和她的长辈相差无几。

她不是那种穿着软绵绵的复杂衣裙，在花园里巧笑嫣然的大小姐；而是一个真真正正在权力场上存在威胁的继承人……她的哥哥在政坛上已经相当活跃，让所有人都忽视了这位平时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里的千金，但终究，护国公爵的名头是在战场上一刀一剑杀出来的，狮子的血脉又怎么会和那些花园里的兔子为伍？

秘书慎重的低下了头，在她这个位置，最擅长的就是找好自己的位置。同时，她负责将人引入办公室，在那个时候，她的态度也能够向她所服务的伯爵传递某种信息。如果伯爵仅仅是将这位当做那些千金小姐来对待的话，肯定会吃大亏。

就在秘书脑中快速闪过各种想法的时候，她却发现这位公爵千金停下了脚步。她有些疑惑的看过去，然后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到了一个穿着风衣的高大身影。

“嗯？”带着墨镜的老人有些意外的看着来自圆桌骑士的两人，“哦豁？好巧啊。”

“阿克蒙德卿。”鲍斯点头致意，然后意有所指的看向办公室，“我们找伯爵阁下有点事。”

“哦，塞恩纳斯当家……叫什么来着？”莱茵下意识的抓了抓头发，然后发现自己想不起来，不，严格来说是根本没留意这些无关紧要的信息，“算了不重要，我是去找奥菲莱特的。我的右手需要定期保养。”

然后他看向薇薇安，相比于12号那天的亢奋激动，16号那天的略显拘谨，现在的薇薇安身上似乎发生了某种转变，脸上带着自信而不张扬的笑容，对他随意却又略显矜持的笑了笑。莱茵墨镜后面的眼睛微微眯起，他其实很喜欢这种在他面前放得开的类型，像是治安局长道格拉斯，还有威廉姆斯教授。而凯文、鲍斯、玛莉亚这种在他面前会因为敬畏而有些局促拘谨的类型，他虽然不至于排斥和抵触，但确实不算舒心。

“哈，凯文那家伙还一脸郑重的玩什么托孤的戏码，他恐怕不了解自己的孙女到底是个什么角色。”莱茵咧开嘴角笑了起来，尽管这个笑容看起来有点惊悚，“这可不是需要有人遮风挡雨的眼神，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路，那就继续向前吧，我不会守护也不会帮助，但我会见证一切。”

薇薇安笑了，晓得明媚而张扬，是那样的富有侵略性。同时她心中对于这个老人最后一丝芥蒂也彻底消失，她直视着墨镜后的那双眼睛：“那是我的荣幸。”

【不一样了啊！那个女孩不一样了！】

莱茵将衣兜里的毛球塞了回去，这附近还是有很多人在的，哪怕被切碎的只剩下这么一个拳头大小的部分，对于普通人来说也是一种污染和侵蚀。不过这种侵蚀比较微弱，只要不认知到毛球的存在就不会有什么影响，而在听不到毛球“声音”的情况下，人类只要看不见，那就等同于不存在。

毕竟人类感知世界的手段，几乎九成九都来自于视听。

“她已经完成了升华仪式，正式成为了超凡者。生命本质都发声了变化，自然不一样了。”莱茵随口说道，“说起来，你本质上的生命形态也发生了变化，那你眼中的世界会和人类时期有什么不同吗？”

按照这个毛球中意识的说法，他是从其他世界过来的灵魂，被杂糅进了怪物的躯体。所以莱茵突然有点好奇现在他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毕竟怪物的感官肯定和人类不一样。

【其实严格来说是一样的，或者说，表面上维持着一种和人类一样感官的假象。】洛河说道，【大概是因为曾经作为人类，我的灵魂只能理解作为人类眼中理解的世界，所以我眼中万事万物的样子还是和人类没有区别的样子。这大概是一种兼容性质的保护？反正我眼中的世界‘看上去’和人类眼中应该是一致的。】

“看上去啊……”莱茵敏锐的抓到了洛河话语中的重点。

【是的，看上去。但这个身体存在着它自己独特的感官，能够接收到一些特殊的‘信息’，但因为我的灵魂不兼容的问题，所以并没办法很好的处理这些信息。所以我眼中的世界就会很奇怪，就像刚才，在我眼中，那位公爵千金呈现出来的样子没什么变化，但我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这样啊。”莱茵摸了摸胡子，算是大概弄清了一些疑惑，不过这种相互表述其实并不能直接表达这种主观观感的问题，莱茵也不可能真的理解洛河眼中的世界。

交谈之间，莱茵也来到了目的地。

未来工坊的规模并不大，毕竟它的存在本身就不是为了大规模量产，这就是个那种精工匠人的小作坊，而不是批量化生产线的工厂。这是一座由钢铁构筑的，充斥着钢管与齿轮，曲轴与螺母的建筑，蒸汽轰鸣之中整个工坊都在运作。与其说它是一座建筑，倒不如说这本身就是一个完整的大型机械。

厚重的大门前，莱茵从怀中取出一个如同手指大小的薄片，上面镶嵌着几个大小不一的齿轮，他将薄片插入门上那个细小的孔洞中，随着齿轮喀拉喀拉的咬合声，由金属浇筑而成的大门缓缓打开。

这个象征着王国乃至大陆西部最高技术力的圣堂，向莱茵敞开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