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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柔咽了咽口水:“你胡说,你这是在污蔑他。”
苏糖叹气,怜悯地看着她:“你觉得我是在污蔑他,那就当我是在污蔑他吧,你高兴就好。他在你面前光鲜亮丽,你又哪里知道他在私底下的邋遢。”
“更重要的是,他不光邋遢,他还喜欢梦游。”苏糖信誓旦旦地说,“你当我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和他作对?”
白柔配合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刚被爸妈收养的时候,他晚上梦游到我的房间里掐我脖子,我差点就在梦里被他送走了。之后但凡他梦游,他就会来掐我脖子,我关门都没有用。他就算是在梦游,他也会开门。”
“我和他的仇大着呢,你说我该不该找他的麻烦。”
“见微知著,他有暴力倾向。你知道有些男人会打女人吧,你要是跟他在一起,你就会成为下一个我。越是和他亲近,和他相处时间久的,他下手越狠。”
白柔嘶了一声,神情惊恐,身体绷紧,模样看着可怜的不行。
怪不得,怪不得苏糖明明被王家人收养,她却不感激他们。要换了她是苏糖,吃了这些苦头,她也不会感激他们。
苏糖忍着笑,努力在脸上摆出严肃的表情:“这话我只和你说过,你可不要说出去让人知道了。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懂我的意思吧。”
白柔恩恩点头:“我懂,我不会说的。”
苏糖放心了,白柔绝对会把她对她说的话说出去。
王伟诚发现白柔在躲着他走,她躲他好几天了。
以往爱出现在他面前的人接连几天销声匿迹,脑子再迟钝的人也会察觉,更何况王伟诚脑子不迟钝。
起初王伟诚以为白柔是家里有事又或者是做其他的事情,结果有一次王伟诚远远见到白柔,放慢脚步等她,白柔一看到他,突然变了脸色匆匆离开。
这让王伟诚再也无法给白柔找理由,他确定白柔就是在躲着他走。
确定之后,王伟诚开始怀疑是苏糖干的,除了她,没有谁会做这种事。
王伟诚想要去问她跟白柔说了什么,何蓉知道了,看着他说道:“你去说她干什么,万一她又跑到外面跟人瞎咧咧怎么办。”
王伟诚想说,苏糖已经瞎咧咧了。
何蓉是不想让王伟诚去招惹苏糖,招惹了他能出去,她在家里就要面对滚刀肉苏糖,简直头疼:“她跟白柔不对付,她说的话你觉得白柔会相信?”
“你说白柔躲你,兴许是她大了害羞了,不好意思出现在你面前。以前她年纪小,喜欢往你身边凑没有人会说什么,现在她大了,马上就要成年了,成年了意味着可以处对象结婚。她要是再往你身边凑,她家里人不说她,周围的人也会说她。”
要是白柔当她的儿媳妇,何蓉是满意的,可是一想到白柔那个难缠的妈,何蓉就不太想要白柔当她儿媳妇。白母的父母曾经被下放过,下放她的人就是何蓉的父亲。
不过她不会拦着白柔讨好王伟诚,白父手里没什么,白母的父母死后,可是给她留了不少好东西,说不定白柔会拿出来给王伟诚。
这两天苏糖在家,王伟诚总在她面前晃,苏糖嫌他烦,干脆拿着书到市图书馆看书。
图书馆的氛围好,她去了那里说不定学习效果会更好。
苏糖一天看一点,积少成多,找到了属于她的学习节奏。
出门前,苏糖到厨房柜子里找了些糕点和饮料,何蓉听到动静,来来回回在厨房门口走动往里看,好似怕苏糖拿走什么不该拿的。
感受到何蓉投放在她身上的目光,苏糖浑然不当一回事,她盯着就盯吧,她不将其放在心上,她盯着再久也盯不出什么名堂。
虽然被何蓉当成是贼防着心里有些不舒服和恼火,但苏糖现在的境况是寄人篱下,她是龙就得盘着,是虎就得趴着。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什么,她想要住在王家,就要忍受一些小瑕疵。
苏糖可以离开王家,但是她离开了能去哪里。即使学校可以住宿,可现在学校没有开学,她住不了学校。到外面住宾馆?她倒是想住,奈何她没有钱,一样住不了。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没钱她还是得继续住在王家。
把糕点和饮料都装进包里,苏糖背着包,怀里抱着书往外走。
市图书馆是一座大馆,从下而上要走几十阶石阶,门口前面立着几个石柱子。苏糖径直走进来,里面的人不少,她找了个位置坐下,把数学书课本摆在桌上,专心致志看了起来。
看了例题,苏糖拿出纸做练习题,眉头紧皱,笔不知不觉在纸上打了一页的草稿,她无声喃喃:“奇怪,怎么会解不出来。”她明明是按照公式和例题思路在解题。
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的草稿纸前面轻轻敲了敲。苏糖第一反应是这手好看,第二反应是抬眸顺着手看过去,入目便是一个皮肤白,剑眉星目,气质温润如玉,文质彬彬的男人。
他是苏糖穿过来之后,遇到的第一个长的好看,气质独特的男人,将他和大院里的人相比,两者没有可比性。
苏糖眨了眨眼,正当她想开口询问他敲她面前的桌子干什么,男人温润笑了笑,拿了一页纸放在苏糖面前。
苏糖低头一看:“恩?”纸上是她正在做的数学题的解题过程。苏糖数了数,一共有八种解题思路,从简单到困难。前面两种她还能看得懂,后面的她就看不懂了。
好家伙,真的就是好家伙。
这人的长相长的对她胃口,可是他的心好狠毒,在她面前这么秀,真的好吗?
他难道是想用这页纸含蓄的告诉她,她不是学习的料子?
苏糖有气无力将纸拿过来,轻轻说道:“谢谢了。”虽然他让她认识到他们智商上面的层差,但她还是知道礼貌的。
男人没有走,而是坐在了她的对面。苏糖眼角余光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麻木了,下意识把笔放在嘴里咬了咬。
怎么说呢,他坐在对面,明明什么话都没有跟她说,苏糖却有一种他是她监考老师的感觉。监考老师在旁边站着,就问你做不做得出来题目。
苏糖是做不出来,当然也不全是他的原因,跟他是有些关系,但更多的原因是她真的做不出来数学题。
苏糖牙齿咬着笔头,微微抬头,眼睛往对面男人面前的一摞书看去,从她这个方向看,字是反着的。苏糖把头往左边歪,艰难认出他是在看外语书,问她为什么会知道,因为上面满是她不认识的蝌蚪文。
苏糖啧啧称奇,厉害,真厉害,她真的遇到了一个大佬了。
大佬抬眸看她,苏糖对上他温润清淡又隐隐有威严的视线,心一跳,立即坐直身体,低头看书。
刷刷刷——
苏糖听到了对面的男人写字的动静。
很快,写字声停下,苏糖面前又多了一页纸,字迹好看,笔走龙蛇,欣赏了字,她再看内容。纸上写的是几本书的名称,看着好像是和数学有关的书,他是想让她去看这几本书学习数学?
他涉猎范围是不是太广了,他不是在看外语书吗,怎么数学书他也看?
如果说之前苏糖心里有点小九九,那么在收到男人给她这页书单,苏糖心静如水,试问谁想要和一个督促自己学习,给自己发书单的教导主任走近?别人敢,苏糖不敢。
苏糖端正心态,撕了一页草稿纸,郑重用笔在上面写了谢谢两个字,写好了把纸推给他。
男人微微一笑,模样十分的儒雅可亲。
苏糖干巴巴回了他一个笑,不行了,自从把他定义成教导主任,一想到他就在她对面,苏糖就待不下去了。
她收拾桌上的书、草稿和笔,她还是回家看书吧。
苏糖离开后不久,男人宁斌抬头看着对面空了的位置,想到苏糖看到他的时候,眼里真实的惊艳,以及后来被他给的书单吓到的模样,他嘴角上扬笑了起来。
他今年二十八,这么多年他的心里只有工作,作为外交官,之前他被派到国外大使馆工作,今年才被调回首都静市。想到自己有几年没有见父母,今天他就回家和父母见了一面。路过图书馆,莫名想进来看一看,这一进来,他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愁眉苦脸做题的苏糖。
他看得出来,苏糖是个年纪小的年轻小姑娘,比他小太多,他该压住心里因为见到她所产生的悸动。但无论他如何在心里叫他别看她,叫他移开视线,他的眼睛仍停留在她身上。
果然,走近了,宁斌通过她看的书和做的题,瞬间猜到她是个还在上学的学生,做的是高中的题目,所以她是个高中生。
年纪太小了,宁斌强行按住悸动,不过到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和她交流了,虽是无声的交流。
宁斌伸出手,将苏糖给他写的那张有谢谢二字的纸折好,放到身上,拿起桌上的外语书走了。书没有还给图书馆,而是用借书证借走了,明天他要继续来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