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授课（2 / 2）

那场景真宛如噩梦：在不算十分大的紫金檀木办公桌上，空泠为堆积成小山的文件所掩埋，发乌的双眼圆睁着，竹节般的手指紧紧握着一支旧毛笔──这支笔从哪方面看都看不出旧，唯有笔杆中间一部分被长年累月摩挲得滑亮。

环顾这座空泠办公的场所『文治堂』，其办公室内七成空地都堆着高达数米的文件，望来实在令人心里发怵。

而文治堂门口依然不断有弟子送来一沓沓的文件！

要问为何有如此多文件处理，却又说来话长。

空云门辖区首脑为空云门门主封行子，在辖区内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而除『暗部』这一隐秘的特种部门由门主直接控制管辖外，空云门所下设的『军部』『农部』『教部』『卫部』『户部』『法部』『科部』『工部』等八部皆对直属于门主的『总管事』负责。虽有议事院作为重大决策的议定机构且较为次要的决策往往由部门内部决定，但那些暂且不知如何决断以及议事院来不及处理的文件，则被统统送进文治堂交由空泠这位总管事批阅。

什么？你问门主？封行子每次拿到需批阅的文件，没看几眼就吩咐弟子送去空泠那里了。

空泠此等工作强度，不用说整个空云门，即使是在整个道界都堪称首屈一指。

回到教室中。

众弟子老实地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一齐看向空泠，等待着他的指示。

“你们还坐着干什么？赶紧排好队到『浮云台』去！”空泠微微挪动脚尖，便轻飘飘地向教室门口飞去。

『浮云台』坐落于整个空云门中轴线正中心，南北长八百八十米，东西宽五百米，最大可容纳上百万人。浮云台北处，即是空云门门主封行子办公的场所，同时也代表了空云门的最高权力──它就是『七星殿』。浮云台的南侧便是空泠与八部官员议事决策之处──『议事院』。而浮云台的东西两侧，则分别为总管事空泠办公处『文治堂』和处理军机事务的『武修堂』。站在浮云台向西北远望，则可见『见云塔』耸立于云雾间。

空泠于浮云台南侧安然不动，直到弟子们集结于他面前才转过身来。

远处水塘传来零零散散的蛙鸣，丝丝温热的风在地上缓缓踱步──仲夏之景总是如此让人惬意。可惜此时弟子们却不敢有丝毫放松。

空泠手持教鞭于弟子面前站定。

“要使用道法，必须先掌握『气』──这个你们应该已经在‘气理课’上学过了，气的基本种类与相生相克这些基本原理我相信你们也应该了解了。”

“不敢苟同。”封秋暗自想着，“不过那是昨晚见父亲之前。”

“所以，你们要想使出真正强力的道法，在掌握气的实践上绝不能马虎。”空泠强调道，“我知道，你们现虽为『承学弟子』，对于各种道法都应是有所自学，最基本的法术多多少少应该会一些……”

说到『承学弟子』，空云门弟子都是从空云门辖区各个地方通过考试选拔出的较为优秀的学生，需要先作为『承学弟子』在『空云门总学院』接受至少四年的教育；完成学业则可先作为『参事弟子』参与空云门学院及空云门辖区各部下属机构的零碎事务；当能力得到认可，则可通过各部试炼成为『执事弟子』于空云门辖区各部参与工作。承学弟子佩木牌，参事弟子与执事弟子皆佩玉牌。

……

空泠突然将手中教鞭向地一杵。

木质教鞭与石砖砌成地面相击，清脆的声响在空旷的广场上阵阵荡漾开来，引得众弟子心中一阵发毛。

“你们一起上吧，用你们最擅长的手段试着击败我。”空泠将教鞭纳入『乾坤袖』中，双手合于背后并站定，“如果能够让我受伤或让我拔剑出招，就算是你们赢了。”

“我倒想看看你们究竟配不配得上这‘甲系•子组•壹室’这一名号。”空泠闭目数秒后开口道。

众弟子一听，纷纷开始交头接耳。

“这，和空泠校长交手，真的不会死吗？”

“我们人数这么多，四面攻向空泠校长，或许能让校长反应不过来？”

“对啊！”一位弟子应和道，“毕竟校长不能拔剑，就如同猛虎失去了獠牙！”

空汐听罢只是摇头：“哥，呃，校长他作为我们空云门仅次于封行子门主的强者，即使是空手，像我们这样『灵』阶的，不管上多少人都是徒劳啊……”

空汐的话如铁锤般将众人锤回了现实，让原本士气不高的众人更加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