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二十九章 六月禾未秀(上)137(1 / 2)

  云南话:磨蹭

  的......”

  “肉麻死了,你把她拉上台去抱着亲得了!”凤丽大喊一句,旁边的人循声看了几眼,她才收敛些,挤在三美旁边坐下,“那不是秀姨嘛,她还会唱歌呐?”

  秀姨何止是会唱歌,想当年,秀姨可是火把节怪曲

  海菜腔中的一种唱调

  王。怪曲的“怪”是责怪的意思,怪曲就是唱曲子来责怪或者挖苦对方,是男女青年聚众斗歌时的保留项目,只有实在唱不过对方时,才会用怪曲来救场——年轻时的秀姨就是那个救场的人,她的怪曲功夫,不知道羞红过多少伙子的脸,又长过多少姑娘的威风。

  自打生了刘德成,她好像就再也没有唱过了,有时候别人来约她,她就说:“忘了忘了,生娃娃把脑水生脱了,早就记不得了。”

  而今天,台上的秀姨仿佛回到了18岁那年,一声绵长清脆的前调从她口中有如绸带一般飘出,在清澈的空气中绕住了现场的话筒、舞台脚手架和观众区的桌椅,她的眼睛望着天空中懒散的云朵,一直带在身上的自我约束和不知由谁颁发的好母亲牌匾,似乎顷刻间不见了影踪,她只是听从喉头的意愿,自然而然地发出声音,自然而然地把玩着变幻莫测的调子,听得台下的评委拿着笔忘了写分数。

  刘德成也听呆了。他是听说过秀姨会唱歌的,但是他从来没听到过,就连前不久秀姨说她也报名参加了村里的代表队,刘德成还以为她是一时兴起呢。

  他也直勾勾地望着自己的母亲,有些陌生,又很熟悉,他的眼神转到了三美身上——秀姨现在的表情,就像几年前的三美,坐在他的摩托车后座上,一脸纯真地望着山顶:“我要从那里爬出去!”

  如果没有和三美之间的事,可能秀姨就不会去坐牢,如果不是这一次坐牢,秀姨可能永远不会改变......想到这里,他又望向了陈欣。

  要说现场看得最认真的,还得是陈欣。她的嘴跟着秀姨的嘴型一张一合——原本她不会唱的,最近天天陪着排练,把原先不会的调子全给学会了,有时候在家莫名其妙就会哼唱起来,每每那时,陈开富就会背着手看着这个女儿叹一口气:“好吧,这样也行吧。”

  评委席只有副县长、文旅局局长和几个文工团的老师,不见罗丽的踪影,不是她不重视这次民俗活动,而ᴊsɢ是要钱更紧要。

  今年过年,罗丽就只在三十之前匆匆忙忙回了一趟老家看父母,腊月二十就开始四处跑了——州上、省里,从大到小的干部,只要是和划拨资金有关、能说上一句话,哪怕说了不顶事的,她都挨个拜访了一遍。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