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什么身份?(1 / 2)

屏安岭位于河北道北部,处于辽东道与渤海国交界处。

前朝时屏安岭设有龙门关、三山隘和葫芦口三关用以防备当时占据辽东的蛮夷人,可可谓是兵家必争之地。

大澧开国初年就将蛮夷人赶出辽东,残余的部分都迁到连乌江附近,现在大澧称呼他们为“野人”。

辽东改土归流后屏安岭三关的重要性就大不如前。

除了龙门关因收税的需要得以保留,剩下的三山隘和葫芦口二关都在开国初年时裁撤。

时过境迁,从大澧初年到如今的贞祐3年已过去两百多年,情况也早已变化。

首先是被官府通缉的大盗流寇逃入山中,后来大量失地流民也跟着上山找条活路,这原本空置的关隘逐渐被大大小小山贼麻匪所占据占据。

著名的三山隘就被屏安岭最大的麻匪所占杰,有人有粮有刀枪,俨然一方小霸王。

屏安岭最南端的葫芦口,则因为年久失修外加离平州府城太近而没有那伙绺子敢明目张胆的占据。

而最北端的龙口关则归属辽东道管辖,由辽东镇抚军驻扎。

整个屏安岭除了龙门关以北的部分,其余都归属河北道,准确点是归河北道平州府管辖。

平州府想收税一直想收屏安岭商道的税,但山里的绺子们不同意,山外的老爷们也不同意;这些问题平州府还解决不了。

而能解决问题的辽东镇抚军不能也不愿处理山里的绺子。

问题就僵在这里。

但平州的官老爷不收,那屏安的土匪就替你收。

……

“插旗子,撂蹶子,

就是不做狗腿子。

抢大户打狗腿,

打的财主找不到北!”

“到地方了,守好各自的位置。”

赵铁生转身接过短柄铁枪,“你过去问问放风的,陈家的商队还有多远。”

“程二,包牧,插旗、下栅。”

“是,三当家!”

“好嘞!赵爷。”

程鹄和包牧分别答道。

程鹄麻利的将黑底赵字旗插在高处,回身和几个弟兄一起将拒马搬到出口处。

木质的拒马外形粗狂,表面还残留着树皮,但胜在用料紧实,每根原木都有海碗粗细。

“三当家,今日照例还是抽成啊?”

刚搬完拒马的包牧喘着粗气询问道。

“照例?抽成?今天咱们要见红。

告诉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来,干完这一票,晚上喝酒吃肉。”

赵铁生说完就拎着铁枪盘坐在随风飘舞黑旗下。

程鹄眉头微皱,心尖儿泛起一阵寒意,随即又涌出一股热气,右手不自觉的握紧系在腰间的长刀。

而原本就喘着粗气的包牧呼吸更急促了,眼底微微泛起红色,咧开嘴露出泛黄的犬齿笑道:

“程老弟在这候着三当家的,俺去给小崽子们提提醒。”

“包老哥尽管去吧,这里有俺候着。”

说完包牧边带着几个人往入口处走去,边走边从腰间摘下短斧握在手里。

程鹄眉头皱的更紧,握刀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这下有点麻烦了。”

屏安岭的绺子收税有照例和抽成两种方式;照例就是给劫道和过道相互给点面子,给些过路费就过去了,井水不犯河水,要么就是猛龙过江,如百里加急、镇兵过道、上都朝贡,每当这个时候黑山寨都躲得远远的省着碍到贵人的眼,毕竟军爷和皇帝的面子不能不给。

陈家的商队以往都是照例,随便给个十两过路费,相互给个面子就过去了。

至于抽成,就是按货物的价值抽取十分之一,要么留下十分之一的货,要么给够十分之一的钱,通常都是前者。

而见红顾名思义,就是见血,大多数都是砸窑、打猎、绑肉票的时候才会发生。

像收过路费往往一百次都不会出现一次。

江湖不全是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都是为了讨口饭吃,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

程鹄在黑山寨三年多,砸窑、打猎、绑肉票总共没超过十次,自己真正动手的时候更不到五次,还不如刚来这世界那五年的零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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