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37(2 / 2)

  “我有什么可好奇的。”

  “你不怨我?”

  “什么?”

  “你约我见面,我却把消息告诉了空翠山主。”

  宁逊道:“怨你做什么,此事本与你无干,况且,我们确实曾是师徒,外人不知个中情由,我信你没有恶意。”

  “啊,你竟连借口都替我找好了,”徐春名顺坡下驴,“那——我能不能问问,你为何不与他回去?”

  宁逊漆黑眸中月光粼粼,仿佛有些惘然,启口却未多犹豫:“聚散离合,过眼云烟,缘分终有尽时。”

  “宁逊,其实我也记得你。那年空翠山主收徒,你以凡人之躯,杀了五只夔兽,有如此惊人的能耐,我以为你很快会如你师父那般扬名,未料你倒是一直低调行事。”

  “你到底知道多少事。”闻他口气又老成起来,宁逊轻笑一声,“不必说得这么客气,我自来不是什么拿得出手的角色。”

  “我知道的事可多了。”明月与暗潮之间,少年振臂起身,夜风渐起,他迎风而立,衣袍微微翻涌,蓦然压低的轻悄声音恰能被风流送入宁逊耳中。

  “比如,我还知道,你想走,却走不成。”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咯,宁同修,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不久之前,蓬莱接到洞霄真人传信,叫我们好生看顾你。”

  “你误会了,我是因犯错自逐于师门,洞霄真人大抵因顾念旧情,才有此一说,我自己很好,不用你们看顾。”

  “或许误会的人是你。”徐春名微微一叹。

  这话说得云里雾里,宁逊仰面望着他,眉头蹙起,心中想的却是——兴州初见,这孩子并非这般性情。

  当时见他天真热忱,方才报以信任,怎么此刻言浅意深、老练熟成,竟全似换了张面孔。

  “徐同修,那日你将这名帖留我,我以为,你是个有话直说的痛快人。”宁逊摸出木牌把玩在手,淡淡说道。

  “我哪句话不痛快?”少年弯下腰,凑近过来诚恳问道,蓬莱道袍本就宽松,此刻他解了护腕,阔袖飘拂,愈发显得身量纤细。

  “或许……那时你说的,要禀报执律师叔那一句,就不甚痛快。”宁逊道,“你并不是普通弟子吧。”

  “哦?怎么看出来的?”

  “现在想来,其实早有端倪。那天夜里,蓬莱去迎接空翠山主的队伍,竟是由你带队——我猜,你至少该与执律长老平起平坐,却不知,是蓬莱八部哪位上人。”

  “宁同修,蓬莱八部分掌辖地各岛,兴州是执律的地盘,别家长老可不敢过来插手。”

  “如此,白日我在客舟上见的,或许并非真的执律。”

  “你是说,我们蓬莱找个假人冒充执律长老?这更是说笑啦,就算我想糊弄你,却哪里糊弄得过空翠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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