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发小相见（2 / 2）

虽说难度不大，但也是个稳定的工作，不少人抢着报名。

正式注册要等系统空出名额，然后排号等认证。

李未及找熟人给吴仰插了个队，这才没等上一年半载的。

吴仰心里感激，嘴上不多说。

别看今日落魄，曾经，吴仰也是个学霸。

12岁的时候，在编程竞赛中拿过头奖，那时候校长还特意表彰，全校师生看着，好生风光。

吴仰的父亲吴筏是律师，母亲杨先启则是生物老师，家庭教育从小抓起。

15岁以前，学校里不懂的知识，回来问母亲总能得到解答。

杨先启循循善诱，让吴仰学会举一反三，学习之路异常顺利。

直到那场意外。

吴仰中考结束，本来打算晚上和父母一起出去庆祝，结果等到半夜也没人回家。

就这样，三天。

杳无音讯。

接着警察敲门，带回了吴仰父母的遗物。

两张工卡——吴筏，法务负责人；杨先启，技术负责人。

没有公司名称，枪灰色的合金卡片上，只冷冰冰地雕刻着名字和职务。

侧面有毁坏痕迹，芯片已经无法读取。

“我们对此深表遗憾，你父母在X市的一处研究所遇难，我们正在调查具体的事故原因，有消息会通知你。”

吴仰懵了。

研究所？

爸爸是律师，妈妈是生物老师，怎么会同时在研究所遇难？

他们是同事？

他们的身份......是假的？！

“吴仰？吴仰！”

这警察看着很年轻，也才工作没多久，瞧见孩子陷入恐慌，立即尝试安抚，“我们会联络你的外婆，你就先搬去外婆那里，这个事故的原因我们一定会查清，你先安心，没事的。”

显然这对吴仰没有丝毫的安慰。

那三天，吴仰一度以为父母是藏了个惊喜，或者偷偷出去度假了。

中考那天出门，妈妈还特意给他做了营养早餐——水果燕麦碗和爱心荷包蛋。

......

“吴仰？吴仰？”

李未及的手掌在吴仰面前晃了好久，他以为吴仰魔怔了。

“嗯？我刚才......”

吴仰有些恍惚。

“又想爸妈了？”

李未及都知道。

吴仰父母出事的时候，李未及已经搬走了。

消息是从其他玩伴那里听到的。

吴仰整个暑假都有些呆滞，不愿意跟朋友说话，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后来住进外婆家，才稍稍好了些。

外公走得早，外婆丧女，悲痛万分，也心疼外孙没了爹娘，一直照顾吴仰到高考，可谓含辛茹苦，然后得了阿兹海默。

那时候的吴仰已经不再有精力纠结父母的意外，照顾外婆和兼顾学业，并不轻松。

外婆刚说完的话转头就忘，刚吃完饭又喊饿，偶尔念叨吴仰妈妈的名字，其他人却一概不认得。

家里没钱请护工，平时都是楼下的孙婶帮忙看护。

孙婶和外婆是几十年的邻居了，平时家长里短，稀松平常，这时患难方见真情。

即便如此，吴仰还得经常请假回家，几年下来，课业拖了不少。

曾经的学霸沦落到了勉强毕业的地步。

老师知道这个情况，心有余而力不足。

学校哪会资助一个精力有限的贫困学生呢？

好的机会都留给那些能进大型集团的学生了，发达的校友网络比什么都重要，学校的资金可都仰仗着这些大公司。

父母不在了，吴仰只想好好陪伴唯一的亲人。

那次之后，警察再没出现过。

也许还在调查，也许，不再查了。

学业艰难完成，后来找工作也诸多困难。

要不是李未及仗义，吴仰现在还在排号。

“叔叔阿姨的事儿，你别想那么多了。警察都查不到，我们再纠结也改变不了......”

李未及的语气暗淡了下去。

“我懂。”

吴仰端起眼前的茶，一饮而尽。

比起父母身上可能背负的秘密，此时的吴仰，也许只是努力很久，依然没适应突然失去父母、没有告别、没有原因的那份失落。

他推开窗，痴痴望向远方。

夜深了。

外面呼啸的车少了，蝉鸣却愈发响亮。

今后的路，随遇而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