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为敌之人(2 / 2)

沈乐清一脸尴尬的装起受伤来,玉蕊刚才那一套下来都把自己看呆了,自己确实学东西很快,但也还没到能够跟玉蕊动刀动枪的程度。玉彦噗嗤一笑,忽然弯腰把沈乐清往身上一扛,又用手指抵住了玉蕊的刀尖,一个翻身,借着梅花长刀的力飞上树梢跑了。

回去的路上,沈乐清欲言又止,玉彦看他好像有话想说,便把他从肩膀上放了下来。沈乐清憋了半天,终于问出口了。

“你和玉蕊……真的只是去比试吗?我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你该不会以为我去找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妹谈情说爱吧?动什么歪脑筋,玉蕊还是个孩子呢!”

这一说气氛有些尴尬。是啊,玉蕊才14岁,自己往哪儿想呢?而且这小姑娘虽然会撒娇,但对师父和所有兄弟姐妹根本就是一个态度!沈乐清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玉彦倒是喜欢看沈乐清这副样子,为了缓解尴尬,岔开了话题。

“大仇未得报,怎能谈儿女私情。糯云山的每一个人身上都肩负着这样的责任。”

“报仇?”

“我们这些被师父收养的孩子,父母都死于各大门派的纷争,包括师父的姐姐,也殒命于这些人之手。师父承诺我们,只要我们功练的好,就会给我们亲手报仇的机会。师傅对我们的恩德无以报答,我们活着只有两个目的,一是杀死自己的仇人,二是作为师父的利剑杀死师父的仇人。”

沈乐清忽然有些难过,玉蕊平时那么开朗活泼,就像自己的妹妹一样,可这样一个小姑娘,拎起长枪却是那么决绝。很难想象在每一个深夜里,她是如何念着父母仇人的名字,一次又一次苦练刀法。

“师父……是个很危险的人。”玉彦停下脚步,“沈公子,你很有天赋,但我希望你知道,师父是我们绝对不能够为敌的人,即便与皇权为敌,也不能与师父为敌。倘若有一天你要与师父反目,我……不会站在你这边。”

“可是师父对你们恩重如山,也没有人会愿意与她为敌吧?”

“我曾经见过……”

玉彦的神色凝重了起来。

“沈公子,刚才我与玉蕊过招,你觉得我的功力如何?”

“简直是太帅啦!”

“是吗?可就算是我,与师父打毫无胜算。”

玉彦找了个大树墩坐下,沈乐清蹲在他旁边。

“我也曾经有过师兄。我是师兄叫玉染,比我大六岁,我两年前的水平才勉强追上师兄的水平,玉染师兄是我的榜样。那时候的师兄对师父忠心耿耿,保护着我们一众兄弟姐妹。可是后来……”

玉彦抬起头,望着天上的明月。

“后来有一天,他像疯了一般,和我说让我快跑,绝对不要相信师父,那时候我还小,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说这种话,师父明明对他视如己出,我和他是师父最喜爱的弟子。但他还是去了,我躲在草丛里,看着他把剑指向师父。”

“几乎是弹指间,玉染倒下了,血流如注,再也没起来。我甚至没能看清师父的动作,师父的身上也没有沾上一丝鲜血。”

谈起这段过往,玉彦总觉得浑身发冷。

“师父和兄弟姐妹们总说我是天才,可只有我知道,只要师父还在,这天下就没有天才。与师父为敌很可怕,但如果一直依靠着师父,师父就永远是我们最大的保护伞。”

沈乐清也惊呆了。惊讶之余又觉得有些奇怪,这些天在糯云山的生活可以说是平淡且安逸,容成澜若虽然威严,但对大家就像是个严厉的母亲。玉染的行为实在有些蹊跷。

更何况,如果师父有如此本事,那血海深仇到底是何人所为?

可想这些还太远。自己与师父为敌又有什么好处呢?在糯云山苟活,不过就是为了报仇而已,容成澜若哪怕有通天的本事,那也是江湖上的恩怨,和父亲的谋反之罪也没有任何关系。

“怪我,说了些沉重的话题,你别在意。总之我说的意思你明白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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