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离我远点（2 / 2）

结尾最后的那一下击“钹”声终于使一切都归于了平静。

王向阳望着古色古香梳妆台上黄铜装框的复古铜镜，周围透亮的烛火让他看清了镜中人的模样。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样子为什么变了，但盯着镜子里那张脸上满是惊诧惶恐的表情和自己现在的感受如出一辙，王向阳可以肯定……那就是自己的脸。

至于面色为什么会这么……惨白，大概是和桌上开着的那几盒不知名的粉末有关。

然而，就在王向阳看着陌生的一切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时候，顿时响起的拉腔唱戏声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敲锣打通儿，俊扮红装儿。”

“戏幕开——请上台——”

余音未落，原本停歇的鼓、钹声又再度回响了起来，如戏曲的开场锣鼓那样，节奏由缓转急，到后面越来越急……越来越急……

带动着王向阳的心也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直至那最后“锵”的一声响起，那些声音顷刻间又恢复了沉寂。

王向阳以为就这么结束了，刚放下心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抬眼间，只见铜镜中从四面八方缓缓伸来的各色触手“卷”着一些类似羽毛、头冠一样的东西还有红色的颜料正朝着他的脸慢慢靠拢而去。

王向阳直接吓得汗毛倒竖、惊叫了出来。

“啊！！！”

然而，刚要挣扎着逃开，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早已被死死绑在了木椅上，而捆着自己的正是那些不知道从哪儿冒出的绵软触足。

不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挣开的王向阳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恶心的东西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顿时再度惊叫了出来。

“啊！！！”

“离我远点！”

“离我远点！”

“我的脸！我的脸！！”

“啊！”

响彻科室的恐惧声中，已经声泪俱下的陆小莲和林雪雅只能死死按住王向阳的双手。

林雪雅哭诉着安抚道：“没事……你的脸没事呀，向阳。”

“你看看我~我是雅雅呀！”

这一刻，陆小莲仿佛天都塌了：“儿砸，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呀？”

可，尽管王向阳听到了这些话，也看到了此时面前泪眼倾盆的两人，但他还是不住地疯狂叫嚷着：“我的脸！离我远点！”

“啊！！！”

终于闻讯赶来的陆医生身后带着随行的医护人员，三下五除二就将王向阳绑在了床上。然后对着惊魂未定、哭坐在地的两人简单安抚了几句过后就立即率众将人推了出去。

套上束缚衣，被带到重症监护室过后，不知过去了多久，缓过神来的王向阳总算平静了些。

于是，默默转头看了看窗外守着的那三人，除了将陆小莲抱在怀里的父亲，其他两人依旧两眼通红，泪眼汪汪。

见状，恢复神智的王向阳又怎么忍心看到这些，赶紧挤了挤嘴角，向三人露出了令人“安心”的微笑。

然而，在看见王向阳脸上莫名泛起笑意的那一刻，他的妈妈直接全身抽泣着将脸埋在了爸爸的胸口。

林雪雅见此也绷不住了，直接捂住了嘴巴，眼泪不住地喷涌而出的同时甚至还哭出了声。

虽然所有的声音都已被玻璃死死隔绝在外，但王向阳看着都心疼，他仿佛看到了之前护士所说，在自己昏迷之时，亲人撕心裂肺的场景。

所以，此刻的他也只好默默把头转了回去，因为要是再看，恐怕连他自己都要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