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东南608(2 / 2)

  麻痒还蛰伏在皮肉中,温明裳蜷起指尖,帕子上那一圈绒毛当真如洛清河所言,被手心挂着的潮给濡湿了。但热气未散,湿漉漉的巾帕握在手里竟也不觉得凉。

  “而作为质子,他想要活下去。所以你们一拍即合,明日势必要在朝上演一场戏。”洛清河接过她的话,在说到此时松开了手,巾帕滑入池底,溅起水花,淋在了眉眼上。她的指尖抚过温明裳眼尾的红痣,话锋一转问她,“外面挂着的那张图记了多少?”

  其实不过乍一眼的功夫,哪里来得及记下什么。温明裳知道她这话问的另有所指,她平缓着呼吸,等了须臾才说:“画得太草,得花不少时间。少说……月底吧。”

  那便是还有小半月。

  洛清河微微敛眸注视她,窗前透着的雪光好似都被收敛入了这一方天地。湿痕从两个人眉骨缓缓流淌坠落,池水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再如初时的热烫,但仍拦下了窗外的寒,叫凉意无处侵扰。

  “各州调度一起,朝中不出一月就能发现端倪。”温明裳伸出手落在她的眉眼上,像是顺着水珠流淌的痕迹描摹近在咫尺的容颜。她被抱得稍稍高了些,微微低头就能看尽这双眼中溢满的风景,“锁阳关的北漠骑兵最多留到明年一月中旬。”

  洛清河要在这之前把拓跋焘放进来完成独自的围困,温明裳要让咸诚帝的猜忌达到顶峰。唯有如此才是机会,她们都要等,等棋盘上的那个落子出现绝无可能挽回的错误。

  如今才是真正的临渊而行。

  洛清河看着她,道:“潘彦卓手上还有狼毒,他会把这东西留在手中还是顺水推舟送给天子,是未知数。京中变数万千,你要比我要难太多。”

  但她们心知肚明,山河作棋,这是一场势在必行的豪赌。

  温明裳捧起她的脸,没有接这句话。她在长久的沉默中很轻的喟叹,呢喃着问:“孤注一掷,真的可以吗?”

  池水不深,展臂间坠下去的帕子便被捞上了岸。可它浑身湿透,搭在边缘不过顷刻湿意跟着漫漫流动,把旁侧还挂在手臂上的浴衣也一并拽入了池水滚了一遭。

  洛清河揉了揉她脑后湿漉漉的长发,脚踝带着暗流,碰撞在脊背,也惊起水花。不知是因着这番话还是长久的热气熏染,喉中溢出的声音也变得喑哑。

  沉入水底的薄衣和巾帕被暗流搅动,交缠在一处,湿软的绒毛蹭过了锦缎,像是落下的细密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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