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166(2 / 2)
“姐姐?”
郁落偏头,便见床边冒出了一个乌黑的脑袋。
祁颂抬头,露出白皙的脸蛋,一双眼眸惺忪。
郁落思绪迟缓,后知后觉:“你怎么睡地上?”
祁颂默了两秒。
昨晚她把郁落抱回卧室里,喂药、擦脸、测温,一番仔细照顾后正要离开,郁落忽然醒来,迷迷糊糊可怜哭着让她不要走。
“你们都不愿意抱抱我......”她哽咽着说。
虽然没有分化,但祁颂上过生理课。人们在特殊时期会有不同的生理或是心理反应,平日压抑的隐晦心绪也会更难克制。
于是祁颂心疼,小心翼翼地抱着郁落,想守着她睡觉。
可无论是发热期还是易感期,都是人类性别发展为ABO模式后的一种野蛮、原始的生理本能,无可避免带有某种潮热的意味。
因此在郁落身体难受,嫣红唇瓣微张,吐息间幽香热气缠绵,神志不清地轻喘起来的时候,祁颂松开怀抱,连滚带爬地摔下了床。
生怕多挨了一秒都算冒犯。
她揉着摔痛的腰背,心跳将胸口撞得发颤,在难言的悸动中感受到了自己作为普通人的新一份悲哀——
这份悲哀比被家里人弃如敝履还难堪,比听见周身人谈笑间无意透出的理所应当的鄙夷和歧视还刺痛。
她不具有性别,于是似乎天然被剥夺了拥有爱情的权利。因为那关乎潮湿的渴望和致命的性吸引。
她是残缺的。不能在爱人难受时用标记安抚对方,不能满足另一方可能存在的生育需求。
更何况,她怎能用粗俗的爱慕回馈郁落赤诚的接济和温暖。
祁颂狼狈地凝望着自己心中头一次浮出表面的对郁落的渴望和肖想,将它们再度压回心底深处。
后来思绪浑噩间在地上睡着,现在醒来腰酸背痛。
“你们今天是不是要上课来着?”郁落边探出手想将祁颂扶起,边问道。
“昨晚给老师发消息请假了。”祁颂看了眼女人白皙如玉的手,没有伸手握住,而是自己撑着站起。
郁落没在意,只挑眉笑道:“好学生就是不一样,三天两头请假也没事。”
说到这里,她似是有些遗憾:“你们老师怎么都不和家长交流的?”
当年她上初高中时,老师有时会想找她家长交流。那时她就常常幻想能有个温柔可靠的大人接电话,笑着告诉老师:“我们很爱郁落,谢谢老师对她的关心。”
幻想到最后,她偶尔会忍不住幸福得笑起来,而后嘴角扬起的弧度被现实击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