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乾元笈》（1 / 2）
西陵镇外，土丘之上。
元川正孤零零地蜷缩在盘根错节的巨树之下，手中正握着一枚通体温润，泛着阵阵淡白色流霞的羊脂琼玉。
“母亲，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紧盯着琼玉，元川好像想起了什么，但记忆又是那样模糊。
不一会，元川便心疼地抱起蜷缩着的双腿，头深深地埋进双腿之中，痛哭起来。
头顶的巨树好像也感受到了元川此刻的心境，微风拂来，还时不时地有些许墨绿色的枝叶落下，停在了元川头上，以作安慰。
突然，微风戛然而止，就连那徐徐落下的枝叶也是直接悬停在了半空，再也落不下分毫！甚至就连平常依稀可听的虫鸣鸟叫，此时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可以说，此刻的天地一片万籁俱寂、鸦雀无声！
一名身着素衣，留着一缕银白色长须的老者突然出现在了元川身前，看着眼前的小娃娃正埋头哭泣着。
“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呀？”老者询问着眼前的元川，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是拖着长音。
听见有老者出声，元川抬起头，泪眼婆娑，还时不时地向旁边张望着，于是吸了吸鼻涕，问着眼前的老者：“老爷爷，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哈哈哈，这里不就你一人嘛。”老者和蔼地笑呵着，边说还边向元川这边走来，自顾自己地学着元川模样，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巨树之下。
眼前的老者元川并不认识，而且瞧其模样和说话的语气，平易近人，想来应该不会加害自己，所以索性回答了老者的问话：“我叫元川，老爷爷您叫什么呀？”
提溜着一双大眼睛，元川看向老者，等待老者接下去的答复。
“你若不嫌弃，可以喊我声本初爷爷，可好？”听本初的语气，明显带着商量意思，只是不知为何，如此年迈的老者为何要与刚满十岁的娃娃商量呢？
而且看本初的身份地位，想来不低，就连先前几步迈步好像都是带着因果循环在其中。
“好呀，本初爷爷！”不得不说，小娃娃的心思就是单纯，被本初的言语一引导，瞬间阴郁全无。先前还一副万般难受的模样，下一秒直接面露喜悦地叫着。
听着眼前的小娃娃如此称呼自己，本初面露喜悦，伸手摸着元川那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欣慰地说道：“哈哈哈，乖孙儿。”
“那你和爷爷说说，为何哭泣呀？”仿佛是爷孙俩一般，本初继续询问着元川。
一听本初的问话，元川喜悦的面庞一下子又恢复成难过，嘟囔着嘴说道：“本初爷爷，落瑛仪式上没有得到五蕴碑认可，我是不是就当不成落樱谷弟子，是不是再也没机会见到父母了？”
元川此时尚处年幼，还不清楚面前的本初对今日之事是否了解，一上来就开始倒着内心的苦楚，可能小娃娃没想这么多吧。
“哈哈哈哈。”听着元川的苦楚，本初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本初爷爷，你还取笑我！”带着湿润的眼眶，元川撅嘟着嘴，一副生气的模样。
本初双手叉腰，配合着元川此时的心境，佯装气愤道：“是谁规定，一定要成为落樱谷弟子才能见到父母的？”
“只要成为落樱谷弟子，我就可以一飞冲天，见父母不就有机会了嘛！”元川认真地回答着，并未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可笑的地方。
从佯装中脱离，本初捏着元川那娇嫩的小脸蛋，宠溺地说道：“傻孙儿，成为落樱谷弟子，只是万千大道中一条比较明晰的道而已。”
顿了顿，本初望向那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大陆边缘，不免感叹：“落樱谷，它不过是万流的一粟罢了。万流之大，像落樱谷这样的宗门派别在大陆上数不胜数，多如牛毛！”
“小川你要明白，一切实力为尊！就算你是独行修者，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别说见父母，就算是飞天遁地、驰骋龙源都不在话下。那是属于强者的世界，也只有强者才配得上这个世界！”望着大陆尽头，本初好像在期待又像是在幻想着什么。
元川在其身旁，受其感染，也是举着那圆圆的小脑袋，听着本初爷爷的形容，好像自己也被带进了那令人神往的修者世界。
御风而行，一把飞剑从背后祭出，剑气迅速地将龙源荒狩斩于剑下……
“所以小川，世界广袤无边，成为强者的道有千万条，落瑛谷只是其中一条而已。成不了落樱弟子，咱们也可以成为其他谷、其他宗甚至其他门的弟子，再不济咱也可以不进大势力！”
“世间道法万千，始终有一条是走得通的！”
本初好像对这方世界颇为了解，扶着元川双臂，郑重其事地说道：“你要记住，无论是否成为落瑛弟子，它都不会阻碍你寻找父母的脚步，更不会桎梏你成为绝世强者，拯救这方世界！”
说到拯救时，本初的眼中闪过一道毫光，好像对此本初格外在意一般。
“实力为尊，绝世强者。”听着本初爷爷的话，元川自顾自地嘀咕起来，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好了，小川，爷爷这次来找你，是有正事要与你说。”
看着元川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本初并未深究，继续说着他此行的目的。看来本初这次是特意来找眼前尚处年幼的元川的。
“你知道，为何五蕴碑无法测出你的天赋体质么？”
“嗯？”元川的注意力瞬间就被拉了回来，略带思索了一会，摇着头说道：“不知道。”
看着眼前懵懂的稚子，本初义正言辞地说道：“其实，你从出生开始就已经觉醒了天赋体质，而这个体质是五蕴碑无论如何都测不出来的！”
“我已经觉醒了天赋体质？！”
听着本初爷爷的话，元川“蹭”地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本初，忙问道：“那爷爷，我是什么体质呀？”
迫不及待，元川开始直接上手摇晃着本初的肩膀，要不是本初体格强健，说不准都要被元川晃得散架了。
“好了，好了，爷爷这就与你说。”制止了元川手头的动作，本初拍了拍身旁的草垛，示意元川坐下。
“嘭！”
不知道是元川太重还是故意地，元川这一坐分外沉闷。随即正襟危坐起来，认真听着本初接下去的话。
见着元川坐下，本初的神情从义正言辞变得庄重起来，逐字逐句地说出了五个字：“无蕴空相体！”
“无蕴空相体？”吸吮着大拇指，元川提溜个大眼睛好像若有所思，随即朗声道：“本初爷爷，这又是无又是空的，这是什么体呀？而且听名字好像跟五蕴毫不相关，这体质有什么用呀？它厉害吗？”
一连好多个问题，因为在元川印象中最厉害的是五蕴体，这是一种可以身兼五种属相的体质，连忙询问着本初：“本初爷爷，你说的这个无蕴空相体有五蕴体厉害吗？听叔叔伯伯说五蕴体可是非常非常，非常厉害的！”
说着，元川直接张开了他那短小的胳膊，试图通过张臂的方式来向本初形容五蕴体有多么多么地厉害。
瞧着眼前稚子顽皮又可爱的模样，本初不免被元川逗得乐开了花，伸手制止着元川那使劲张开的双臂，和蔼说道：“你这个体质可比五蕴体要厉害千倍、万倍还还不止哦！”
本初说这话的表情像极了老顽童，开始哄着元川，那嘴还学着元川的模样嘟囔了起来。
“这么厉害呀！”听着本初形容的厉害程度，元川随即停下手头动作，继续追问道：“那到底是有多厉害呀？”
听着眼前娃娃的不停追问，本初也是耐心地回答着：“无蕴空相体可以包含世间所有的蕴气。不止五蕴，就连那些你听都没听过的衍蕴它都可以包含进去，你说它厉不厉害？”
说到最后几个字眼时，本初面容故作狡黠反问着元川。
听着本初的解释，元川伸出指头数了起来：“一、二、三、四、五…”
边数还不断拨弄着指头，这只手数完了开始另一只手，然后就开始数不清了，随即大喊一声：“这么厉害，比五蕴体都多！”
“那是，你这无蕴空相体可是有史以来独一份的体质！”本初也不管元川到底是否真的理解了无蕴空相体的厉害之处，只自顾自地呢喃道。
“那本初爷爷，这个体质既然这么厉害，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再去测一下五蕴碑，这样五蕴碑就可以认同我，我也就可以拜师落瑛谷了？”元川毕竟是稚子，任何情绪都会直接表现在脸上，此时正一脸地兴奋地看着本初。
本初看着元川的兴奋劲，摇着头，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行！因为无蕴空相体天生就没有身种！”
“不行？”元川被本初的回答惊到了，原本还想着可以重新测一下，可没想得到的却是这回答。愣了愣，又嘟囔了一嘴：“身种？”
提溜着大眼睛，元川表示对这个词不理解：“本初爷爷，什么是身种呀？”
听着元川的疑惑，本初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背对着元川负手而立道：“你可知五蕴碑为何可以测出不同人体质的区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