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雨,龙吟,出鞘的剑,是对手也是天敌。23(1 / 2)

话出突然,许海青和观千齐齐看去,就见青年几步迈出。

挡在了许海青的身前!

“你若要杀他,先得踏过我的尸体!”

青年镇定地直视观千,言语仿佛落下的急雨,一锤定音!

而反观观千似突然微怔,随即斜眸质问:“你是何人?”

青年简练地回答:“故渊。”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既然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肯替他挡剑?”

“因为他有我要的东西。”

故渊的回答井然有序,仿佛在这一刻恢复了以往的冷静,言简意赅。

而观千已被吸引,就如同两个从未相遇的天敌,他的第一眼就已然将故渊视作了对手!

观千讥笑地问:“什么样的东西会比命还重要?”

故渊从容地回答:“官职。”

“你想做官?”观千闻言猛然大笑,眼里也多了满满的不屑,“愚蠢。一名剑客,比命更重要的当然是剑!除了剑,其他的都是过眼云烟。”

“说的好!”故渊俨然为这句话动容,凝视观千的眼眸也更加慎重,“剑,的确是剑客的宿命。”

“当然是,必然是!”观千平举手中剑,眼里竟流露出陶醉的爱慕,“此剑名曰‘文龙’乃北国名匠‘独道’大师取北冥寒铁所铸。自见锋之日,既斩北国剑道圣地‘寒白屋’六十一名剑师,占神兵榜第九。”

故渊不禁惊讶:“杀尽北国剑道高手的人是你?!”

观千骄傲宣布:“不错,就是我!”

故渊目光憧憬且感叹:“你的剑一定很快。”

“可惜还不够快。”观千傲气渐渐消散,仿佛在对手中的剑深深忏悔,“我的一生,已有了第一败。”

“什么人能胜过你这等剑道高手?”故渊急不可待地追问。

“天阙!”观千直言不讳,神情恍若陷入无尽的崇拜,“唯有余泊舟的天阙,才能快过我的剑。”

他的话语意味深远,似在诉说那雪山之巅,寒白屋下,那快过寒风,快过惊雪,快过日月光华的一刀!

故渊无比向往,只是他的性格平静如水,名字也蕴含深渊之意。即便心境已然穷尽所思幻想,可仍旧无法想象那到底是怎么样的一柄刀,竟能快过观千的沛然一剑。

他渴望以身试剑!

观千更想出剑!

这两人在见到彼此的刹那,都已感受到了某种致命的吸引力,就如似来自天敌之间的好奇和兴奋,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决出胜负!

这是多么固执的两个人,这又是多么残酷的现实,可这又何尝不是,令人期待且倍感亢奋的一战吗?

雨。

急雨!

此间风雨如得天命,狂躁且凶猛地倾盆而下,叫青石地上的水泊雀跃着清澈的雨花,也令驻足街道天南地北的两人,抬起了眸。

他们没有出剑,而是诡异地站着,古怪地一动不动。

在狂风骤雨的冬夜里,对决的要素很多。但!取决的致命关键依然是破绽!

高手要摈弃杂念,无论身外的雨多急,风多烈,都要从心如一沉着忍耐,等待着对方露出破绽!

什么是破绽?

就是分心!任何能吸引心神引发杂念的人、事、物统统都是破绽,正所谓一念动心起,万般皆执念!

这已是‘禅’的释解,也是决定‘势’的归属。

暴雨空前盛。

蓑衣湿滑,紧握剑鞘的手背有雨露停歇,而恰在此刻,寒屋小楼之上,明烛窗台之前,现出了一道婀娜剪影。

温暖的灯火,柔情的佳人,此情此景令见者如何会不感到好奇,不期待下一幕会发生什么?

许海青遥望,故渊和观千也在凝望。

但他们凝视的不是佳人所带来的冲动欲望,而是那纤纤素手正朝着那杯灯盏伸出,在猎猎风声里掐灭火焰源头。

引来了黑暗!

——噌!

剑光乍现刹那。

斜斜急雨之下,长街府邸门前,观千的人已不在原地,而在故渊身后!

两人恍如背靠着背,身挨着身,雨水顺着蓑衣流淌直下,一柄富蕴古意的旋纹长剑被观千执在左手,剑尖向前,雨滴敲打着平直剑身,传唱着吟啸不绝的龙吟。

观千已出剑!

可故渊的左手还握着剑柄未曾拔出!

胜负已分。

许海青大感失望,转而又感惊讶。

观千的剑已快到故渊还未拔剑,他的剑与人就都已齐出。

他的剑竟快到如此地步!

血,缓缓地流淌。

故渊肩头的蓑衣忽然断了,一处精妙绝伦的缺口现出,形态似一笔狂野纵过的字迹,伴着几缕草屑飘然而落,令斗笠下的面容显现出无动于衷的表情。

他是输的心灰意冷了吗?还是输的已然绝望空洞?

“你的剑很快。”

故渊感慨,但许海青的神色已被深深震撼!

观千只出了一剑。

可他清晰地察觉出,这一剑刺出却幻化为五,在顷刻间一剑比一剑深,一剑比一剑准,虽然一剑只攻一点,但却犹如千丝骤雨一丝不差地集中在一点汲汲而入!

宛若‘雕心’!

血,还在流。

许海青注视着那点滴血迹,瞳孔无端地,后知后觉地缓缓收缩了。

血的确在流,可却不是从故渊身上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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